下船,他准备走。姜也叫住他。“靳寒。”她深呼吸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把保险箱给他们,要是他问你……你能帮我说两句好话吗?”既然都已经开了口,那就再彻底一点,她双手合十的晃了两下,“我回去还会给他带礼物的……带超级多。”靳寒蹙眉看着她,没说话。她其实并不需要他帮忙求情,只是想借由他的嘴表明立场。片刻后,他抬眸,“可以。”“谢谢靳寒哥!”“回答我几个问题。”姜也立正,“是!”“你和那个姓时的是什么关系?”“没什么关系,几年前偶然认识的,他说知道当年我父母出国的内情,条件是让我帮他拿到保险箱。”“所以今天,是你设计的一出戏?”“差不多?”姜也挑眉,“但时御的势力盘根错节,我也并没有想拿他怎么样,只要保险箱不落到他手里就行。”“警察怎么找过来的?”“我把我的手机和时御保镖的手机换了,有定位。”那个男人不好骗,为了以防万一只能选择这个临海小镇,这里有希文的哥哥,他为了逃避家族,在这里做警长。她本来有两手准备,现在看来一切还算顺利。靳寒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那样子像是要把她的脑袋盯出个洞来——这脑袋,和许队的脑袋,都是怎么长的?过了十几秒。他收回目光。“知道了。”离开。姜也抱手看着他的背影,漫不经心道:“明天一早就派人去警局把时御保出来,再给安排一辆车送他回去。”周瑾一愣,“为什么?”夏至深,死了姜也瞥了他一眼,转身迈开脚步,“这点都想不到?”“好难啊许温延夏家,上次来也就是五天前。那天阳光明媚,连空气都是神采飞扬的甜腻,依稀记得走的时候丁宁还打趣她,“你和温延要是争口气啊,以后孩子会跑了你哥还没结婚,看他怎么好意思。”他不会不好意思,只是以后都没机会了。姜也站在门口,无端就觉得这栋别墅都变成了灰灰白色。一晃眼,又是他当年把自己带回来时,每天变着法儿哄她开心的画面。【以后你有哥哥,有家人,但你永远姓姜。】【姜也,我夏至深的妹妹绝不是懦夫!】【喜欢什么哥哥给你买,别哭就行,嗯?】【我不会哄人,但你想想怎么能高兴,哥什么都答应你。】他啊。连沐浴露都不会选,对什么都将就得不行。但是会给她买哄小孩子的棉花糖、一大把五彩氢气球、难以拒绝的公主玩具,甚至最无可奈何的时候,会带她去坐滑滑梯。夏至深……夏至深啊。他是和当年那场灾难一样的、时光刻在记忆最深处的、无法抹去的印记。不知站了多久,姜也身上已经盖了一层细雨,毛茸茸的白色,眼前的雨幕越来越浓,模糊得像要淹没整个世界。门开了。男人站在那里。隔着雨帘寥寥相望,没有只言片语,眼神都看不清楚,却又无比清楚对方眼里装着的内容——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死了,就是死了。再也回不来了。许温延轻叹了一口气,走过来握着她冰凉的手,“怎么不进去?嗯?”姜也眨了一下眼睛,有东西从里面掉出来,好像是雨,又好像是其他的,“我……可能是坐的时间太久,有点腿软。”“那我抱你?”“好。”许温延很轻的勾了一下唇,拦腰抱起她走进去,客厅里坐着致裕安和陈想,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靳寒。没有人抬头,气氛凝重。他把姜也放在沙发上,去洗手间拿了条毛巾出来,把她抱过来坐在腿上,给她擦头发,“冷不冷?”“冷。”她眼神没有焦距。也许不是真的冷。只是有人在问问题,她下意识的回答。许温延盯着她看了两秒,脱下身上的外套罩在她身上,低柔的嗓音在她耳边。“两年前至深去执行了秘密任务,好不容易打入核心,没想到策反的线人会突然暴露,以至于他……”全盘皆输。甚至对方为了挑衅,把他的尸体分解扔在公海的华国船只上,上面留着他的所有信息。这些许温延没说,夏父夏母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