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敏在孝荷家里住了一宿,就回洪州了,孝荷的想法她已经明白了。孝荷准备再生二胎,想要个男孩,也没有办法继续上班了!但也不想回老家,老家的计生工作也很紧张,在农村,计生办的工作人员扒房子,牵牲口,卖粮食的事情都会经常发生。特别是在广大农村,为了生二胎,要男孩,与计生办工作人员打游击,严重影响了干群关系。所以,孝荷也不准备回家,她就准备继续在县城租住在西关的居民家的出租屋里,做点小生意,养活自己和女儿。等第二个孩子出生后,再回老家,或者去兴隆庄矿上去生活。
张敏回到了洪州,和孝文把孝荷的想法和打算都告诉了孝文,孝文就是一阵的沉默。然后就对张敏说道:“我们兄妹五人,只有孝荷一天学校也没有去过,只读了几天夜校,算是能认识自己的名字,从小就在家里干活,地里的,家里的,像个男孩子一样的,我是家里的老大,但一直都在外面上学,反倒没有出过力干过很重的农村体力活。想想就觉得对不起这个妹妹,直到她年龄大了,当时县里说是要解决父亲病故后一个子女的就业,我当时在黄垓公社,忠文和义文都当兵呢!就让孝荷去了,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关系,就去了祥城县的水产公司,就是个临时工,现在出嫁了,成了人家的媳妇了,这两年也没怎么帮她,她一个人在县城,对象也不在身边,委屈她了。”孝文很是黯然。
张敏看到孝文心情不好,没有说话,就依偎在丈夫身边,轻轻将头靠在丈夫肩膀。张敏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现在无须她说什么,根本就什么也不用说,就需要用她的温柔,来温暖丈夫的心,让丈夫能慢慢平静下来。
“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啊!当初忠文从联桥公社供销社下岗,当时我在那个位置,确实不方便说话,即便说话了,也不一定好使;现在好些了,说话比以前好多了,孝荷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孝文更是长叹一声。接着就是长时间的沉默“孝荷是个很传统的女人,她既然决定给对象生个儿子,那就随她去吧,没有工作,生个二胎也没多大问题,起码不会影响孝荷对象的工作,就是她一个人没有了工作,在县城怎么办?他对象要是不给她零用钱该咋办?”
“瞧你说的啥话,他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工资都交给自己老婆啊!你不也把自己的工资都交给我啊!让自己老婆管钱,这是时尚!也是男人的洒脱!”张敏说。
“那就先这样呗!你经常去祥城看看她,也可以去学学育儿经验,做好当妈妈的准备。”孝文用手拥紧了一些张敏的肩膀。
“你也别想太多了,只有你的翅膀够硬,才能飞的更远,也才能够给家人遮风挡雨,也才能给家人更多的安全感。忠文的事情现在不是很好吗?当初是他自己选择的供销社,成年人就应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没有什么后悔的,而且,忠文感觉现在也很风光。孝荷的选择也是她自己决定的,我们都不方便干涉,也没有资格干涉,我们只能建议。你已经很棒了!我们都为你骄傲。”张敏是满脸幸福地仰脸看着孝文。
独自一人在祥城生活的孝荷就是一个很传统的女性,她为了给老薛家留后,就决定要二胎,要个男孩。如果夫妻二人都是国家职工,即使不在一个地方工作,也是没有任何机会要二胎的。孝荷就果断地抓住机会,舍弃了城里的工作,甘心回家做个农民。夫妻双方,只要有一个是农业户口的,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要二胎了!
她现在是租赁的房子,平时就自己带着女儿生活,对象薛根生还是一周回来一次,矿上的工资高,福利待遇也好,但自己却失去了工作,也失去了每月按时发的工资,没有了稳定收入,生活就显得拮据许多。但为了自己的女儿,还在哺乳期的女儿,孝荷的生活并没有出现断崖式降低,她也想着做点小生意,多少能有些收入,就会减轻丈夫的压力,也会让自己母女生活更好一些。祥城的县城在八十年代并不大,南北三条大街,东西也就三条大街的样子,主要就是西关、北关、东关和南关,再往外就是周边的大队了!都属于城关镇,四关都有农贸市场,被称为“集”或者说是集贸市场,从凌晨开始,到上午十一点左右结束,还有“会”逢二、七就是“会”从上午七?八点钟开始,到下午傍晚结束。孝荷就打算做一下手工艺品到会上出售,自己有技术,可以利用平常带孩子的间隙空闲时间自己加工制作,然后到“会”上出售。几天的时间加工出来,然后就去会上售卖,也很方便。
从农村走出来的农家女,各个都心灵手巧,孝荷也是的,自小就跟着母亲纺线织布,绣花,做鞋,女孩子的手工活儿,自小就会;到了县城的水产公司,那也是商业大集体的职工,对于商业营销也很熟悉。孝荷的计划很好,在集贸市场选一个好些的位置,把自己手里的手工艺品售卖出去,接下来的几天,再继续加工制作,等到下一个“会”到来了,继续售卖,如此反复下去,自己说不定收入还不错,很快就可以成为“万元户”也不一定,起码与在单位上班要自由啊!更不会太累,毕竟还要照顾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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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农历初七,是县城的“会”,孝荷上午就出门,来到一个人流比较集中的地方,把早就准备好破旧床单铺在地上,上面摆上绣花的鞋垫,鲁锦床单、鲁锦枕套,小孩子的衣服,手工做的小鞋子、荷包、套袖等等,摆满了两个平方的床单,全是手工艺品,很是好看,顿时就吸引了许多行人驻步观赏。
看的人很多,并不代表生意好,因为购买的并不多,大家就是觉得好看,好玩而已,并没多少人真正购买。大概十点左右,孝荷就看到街上一阵慌乱,有好多生意不好的就直接收摊走人了。原来是工商管理的人和市场管理人员来收费了。
“二十块”两个佩戴红袖章的中年人和一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来到了孝荷的摊位前。孝荷脑袋就是一个发蒙,摆摊怎么还收费,以前在水产公司的时候是不收任何费用的,孝荷可以确认。
“我是第一次,还没有开张,下午行不行,下午吧!我下午一定缴。”孝荷祈求地说,希望能通融一下。
“不行,从来就是上午缴费,下午你收摊走了我到哪里去找你?”那几个人根本就不同意。
“可我还没有开张,并没有卖出去什么,”孝荷继续分辨着。
“那我们不管,只要你在这里摆摊,就要收费,还要先缴费”
“能不能先少交点啊!”孝荷上午就卖掉两双鞋垫,也就是五块钱。
“少缴?不行,你也不四下看看,这可是最好的位置,周围谁比你的摊位大?谁的摊位前有你人多?”那些人显然生气了。
但孝荷也不愿意缴费,二十块,自己才卖了五块钱,就要缴二十块,孝荷确实很心痛。“我的侄子也是你们工商的,他叫薛建勋,就是我孩子的堂哥,我大伯哥家的孩子。”孝荷也想拉拉关系,就说了薛建勋的名字,觉得都是工商管理人员,会有面子。
听见孝荷说认识工商管理的人,那两个佩戴红袖章的人显然一愣,就转头看向穿制服的。
“薛建勋是吧!他是工商管理的人,但就因为你认识工商的人,更应该带头交钱。薛建勋是刚来的小年轻,在下面乡镇趴着呢,他的面子不好使。”王有为对刚来工商的薛建勋根本就不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