辚萧每天忙里忙外,一边照看方子澄,一边管理银行的生意。有了英国商人的救济,方式银行的额业务勉强可以运转起来。
对于经营生意,辚萧是外行,所以只能临时抱佛脚,买了一大堆关于经营管理的书籍,每天看到深夜,然后累到倒头就睡。
方子澄没什么起色,唯一的进步是每天在福根的软磨硬泡下能够按时吃饭。鉴于在这种状态下,不适于情绪的大起大落,于是辚萧和福根便也没将怀孕的事情告诉他。
这日一大早,天还未亮。辚萧便早早起床,将一件崭新的新毛衣放在方子澄的身边。
深秋已经到了,天气转寒,方公馆里的花草也因没人搭理,枯的枯,黄的黄,到处一片衰败萧条的景象。
这件毛衣是昨日里,辚萧亲手为他挑选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二少奶奶,您这么早,又要走了啊?”福根替辚萧开了方公馆的大门。
“是啊,银行里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去做呢,你知道的,我笨手笨脚,要不勤快点,方家岂不是要败在我手里?”
福根心里一阵酸楚,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想着,如果二少爷现在能够振作一点,二少奶奶也不会这么辛苦了,每天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整个人都憔悴了。
“二少奶奶,您等一下。”
福根从屋里取出了件外衣,给辚萧拿上。忽然发现自家二少奶奶的背影,似乎又消瘦了一些,弱不禁风似的。
太阳照在方子澄脸上的时候,他只是呆呆的看着窗外金黄的树叶,一阵寒风吹来,哗啦啦的往下落,心下一阵凄凉。
“二少爷,您醒了?”其实福根已经在床头守了大半天。辚萧吩咐的,没事多陪方子澄聊聊天,人总不能颓一辈子。
“恩。”方子澄应了一声。
“要不,在那今天出去走走吧。”
“不去。”
“二少爷,你知道么,你这样可辛苦了二少奶奶了。她每天忙里忙外的,人都快累垮了。”
“叫她不要做了,我方家盛不起这个情。”
“二哥,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但凡你还有点良心,但凡你对二嫂还有一点爱,你就不应该躺在这里,像只缩头乌龟!”
子灵一把掀开方子澄的被子,愤怒的比划道。
方子澄不再说话,也不再看人,眼不见心不烦的闭上了眼睛。
子灵示意福根将方子澄拖下来,福根开始还有些犹犹豫豫,可也是在看不下去他的不死不活的样子,鼓起勇气,直接把他拉下了床。
在子灵和福根的一番摆弄下,方子澄总算是穿好了毛衣,被抗出了门。这是自打方荣里过世后,方子澄第一次出门,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原来,天已经这么凉了。他下意识的看了看身上温暖的毛衣,终于还是问出了口:“这衣服,谁买的?”
“还不是二少奶奶怕你冷,昨天挑了好久呢!”福根气呼呼的说。不过值得高兴的是,他家的二少爷终于同人开口说话了。
“她最近在干什么?”方子澄心中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有好一段日子不见她了。是自己将日子过得浑浑噩噩,昏天暗日,竟然连自己的妻子都忘记了。
“在干本应该你去做的事,她在替你支撑着方氏旗下所有的企业,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把二少奶奶累成什么样了。何况她还……”
“她怎么了?”方子澄眼中终于有了死灰复燃般关切的光芒。
福根想了想,他毕竟是个下人,怀孕这种事还是二少奶奶亲自告诉他比较恰当。
“何况二少奶奶还是个女子,和那些混迹商海多年的奸诈商人周旋,处处提防着不说,还得抛头露面,面对世人的指指点点。”福根打开了话匣子就关不住,一口气将辚萧这么多天的辛苦奔波全都道了出来,也不管方子澄心里是什么滋味。
“去看看她吧。”
“您早该去了!”福根连拉带拽的将自家的二少爷拉上了车。
“银行离家也不远,我们走着去吧,好久没呼吸道新鲜空气了,想出去走一走,看一看上海滩如今的样子,是不是一如既往。
福根想了想,这样也好,便从屋里拿了件风衣,替方子澄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