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杼眯着眼睛,问上京来的传旨官,“这些都是父皇赐给我的御寒之物?”
皇帝接到李元杼奏折后,没有其他明确的调令和指示,就只是派人送来了一些御寒的东西。
传旨官:“陛下收到殿下的奏折后,知关东天寒地冻,不免心疼殿下,特派我等送来,雀金裘,羔羊裘,大豹毛、鹿皮氅等二十余件御寒的衣服去……还有暖炉,熏炉,手炉,各种精致的取暖物件,让殿下免受关东的寒冷。”
李元杼随手拿起一件羔羊裘,披在身上,上好的羔羊皮是极佳的御寒之物,保暖舒适又轻盈,“父皇有没有说让我过年时回去给他请安。”
“陛下说鞑子性情狡猾,对我大梁的沃土虎视眈眈,不知何时还会侵扰我大梁的疆土,殿下需在此地镇守一段时间。”
传旨官带着圣旨而来,传达皇帝的旨意,明确的能感受到,九皇子瑄王自幼不在上京长大,与其他皇子相比没了些拘束,性情上也更为跳脱一些。
李元杼在传旨官面前不掩饰自己,把羔羊裘脱到一旁,“我就知道父皇不会平白无故的赏我东西。”
“……?”传旨官低头不语,唤作其他皇子早就做出对皇帝感激涕零的表情。
李元杼看了眼传旨官,话锋猛地一转,“守在这就守在这吧,反正有父皇赐的这么多御寒之物。”
“常华……”李元杼又赶紧唤来常华。
常华拿出鼓鼓囊囊的荷包,里面是什么不用说,“这位大人一路奔波辛苦了,一会儿下榻后,王爷另有赏赐。”
传旨官一字不漏的将李元杼说的话说给皇帝听,当然漏掉了自己接受荷包的情形。九殿下什么脾气全上京都知道,也没有必要说的太过。
传旨官最后润色的总结道,“……瑄王爷先是对陛下赏赐表示欣喜,又一想陛下此举是让瑄王爷在关东继续镇守,又开始抱怨,抱怨过后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急于向微臣表达自己对陛下的尊敬和忠心。”
最后评价道,“少年心性也不过如此。”
皇帝听后,捋了捋胡子,帝王近日紧皱的眉毛舒展了一些,对传旨官说道,“事情做的不错,关东路途遥远,一路经历风霜,下去领赏去吧。”
黄忠见皇帝心情不错,忍不住嘿嘿的笑出了声,引起了皇帝的注意,“你这个老货笑什么。”
黄忠收了声,“老奴在笑陛下这几日终于有了笑模样。老奴还在担心前几日太子和康王的事情,影响到陛下过年时的好心情。”
皇帝:“多少年了,你个老家伙还是这么会拍马屁。不过老九这一年给我的惊喜不少,看来把他跟户部尚书家的小裴派到关东还有意外之喜。”
黄忠顺着皇帝的话头说,“老奴观九殿下的面容身形本就是皇子中最像陛下的一个,能有陛下几分当年的勇猛机智也是正常的。”
皇帝把头支在自己的胳膊上,“老九在南疆都让萧翎惯坏了,万事让他随心所欲,让他养成了行事不考虑后果,不知收敛,张牙舞爪的。”
黄忠听得出皇帝对李元杼是赞赏大于贬低,嘿嘿一笑道,“九皇子还小,以后有时间学会自谦。”
李元杼自谦学不学的会不知道,自恋倒是自恋,李元杼凑到镜子前把自己下巴挂到裴衿脖颈上,挑逗着裴衿,“玉儿,你说我如此英俊,我们两个是不是很配。”
裴衿抬起眼皮看到镜中的李元杼,在他脖子间轻轻吮了一口,自己却是红着脸轻轻的“嗯”了一声。
李元杼觉得在关东太好了,虽说关东寒冷,但是整个关东的地界他最大,在此地无人能看管他,他可以光明正大心丝毫不用担心外界,能整日与裴衿待在一起。
就算是整日留宿在州牧大人的府上,床上,谁又会多说什么。
每天的日子过的顺遂又甜蜜,李元杼最后把娇喘吁吁的裴衿抱在怀里说道,“真想每天都过这样的日子。没有父皇,没有北抚司,没有太子,一切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们是自由的,无人可以管束的。”
裴衿偎在李元杼怀中,自己的心脏早就因为李元杼这番肺腑之语,咚咚的乱跳,李元杼恨不得每日都长在他身上,得了空就过来陪他。
“我也是。”裴衿说,手臂早就攀上了李元杼的脖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真想可以一辈子跟随哥哥。”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李元杼把裴衿紧紧的抱在怀中,“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们在一起一辈子。”
“不好了……”青竹没敲门直接闯进来,“公子不好了。”
裴衿直接推开正欲对他下嘴的李元杼,李元杼没有防备的被推开,满眼幽怨望着裴衿,“玉儿,你这一辈子还没到,就把我推开了。”
“青竹一向有分寸,非十万火急之事不会在此时找我。”裴衿红着脸心虚的边走边整理衣服。
径直打开内门,迎头对上青竹的慌乱的脸,心道不好,“发生什么事了。”
“要离,是要离。”
“快,快领我过去。”听到要离出事了,裴衿丝毫没有耽搁。
要离边走边说要离的情况,“早上还好好的,喝了药睡了一会儿,等起来觉得头蒙眼花,又是咳血又是喘不上气,怎么都不会停止,感觉他都要把自己五脏六腑咳出来一样。”
裴衿问,“见风了,还是没注意炭火熄了,着了凉了吗?”
青竹:“他房中都是我在管,炭火整日燃着,窗户除了中午暖和的时候通风,其他都是关着的,要说凉的,就是他早上一直说喉咙痒,不肯趁热喝药,喝了放凉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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