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多久。”要离浑身如蛆附骨,整日整夜要受钻心的疼痛,恨不得一刀抹了脖子结束性命。
“不用瞒我了。”要离几近恳求的眼神望着裴衿,“你给我看诊完的脸色一日比一日差,汤药一次比一次苦涩,我就知道我的寿命快到尽头了。”
身为大夫,裴衿自是知道要离的情况已经是病入膏肓,无力回天。凭借他对要离的了解,要是知道了真相,知道自己身患必死的绝症,恐怕会一刀抹了脖子。
“我的脸色差,大抵殿下近日常常留宿府上的缘故。”
裴衿无事一般,把要离手臂放到暖被中,“关东的寒气太甚,早上兄长喝了凉药,寒气入体,身体的底子太差,不幸在原来的疾病的上感染了风寒,兄长切记寒凉阴冷之物一概不得入口。”
裴衿拍了拍要离的手,再次强调,“切记兄长的病不可见风,见凉,只要兄长挺过了关东的冬天,一切都好说。”
“给阿黑看完病回来了。”李元杼大喇喇的穿着裴衿的睡衣,叉着腿坐在熏炉旁,研究着关东驻兵屯田的方法的章程。
李元杼放下手中的章程,对刚才裴衿推开他的举动极为不满,“既然如此在乎,怎么不守着阿黑。万一晚上又是咳血,又是骨头疼的,你也好在旁边照顾。”
裴衿解下的披风,露出单薄的背,转过身肩膀微微耸动“看完了,见了风着了凉,就咳了血。”
李元杼发觉异样,走向裴衿,把裴衿转过身来,泪眼婆娑的,李元杼立马给裴衿拭去眼下的泪珠,立马起誓,“不哭了,我不与你呛嘴呕气就是了。”
“……”
听闻此话后,裴衿开始扑在李元杼怀里,李元杼开始哄着,“怎么了,这么主动,玉儿是在为你刚才推开我赔罪吗?”
裴衿听完后,几乎是嚎啕大哭,“我救不了他了。”
“救不了谁?”
“要离。他要死了,我的医术救不了他。”
要离的身体肉眼可见的一日比一日差,所谓的病,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不治之症,没有了几日的活头了。
“他还有多少时日。”李元杼抱着开始打着哭嗝裴衿问道。
裴衿说道,“不多了,半年前我就发现,他除了天生的肺病,还有更严重的病,在散膏,也就是位于中焦,膈以上,脐以下。毗邻于胃,脾,肾的脏器发生了病变,影响水液代谢,津液运化。我开的药物只能让他减轻病症所带来的痛苦,根本不能根治。”
因为治不好要离的绝症,开始哭泣,李元杼抚摸着裴衿单薄柔韧的后背,给他顺着气,“玉儿医者仁心,最是良善,你一直为阿黑的病提着心,自是不愿意看他就此殒命。”
要离的时日无多,饱尝病痛的折磨,按照李元杼想法,与其这般窝囊的活着,不如就此结束生命。
裴衿面冷心热,最是容易心软,李元杼顾忌的不敢把真实的想法说出口,
“王爷,有时间吗?”要离趁着裴衿不在,青竹去给他煎药的间隙来到裴衿的卧室找李元杼。
要离穿着宽大的亵衣,光着脚,形销骨立的站在李元杼面前,下巴上的胡须稀稀疏疏的,脸色生呈现出不健康的白色,嘴唇兴许是一路过来冻的,也白的不像样子。
“我……咳咳……有事……要……咳咳……给……殿下……咳咳……交代。”说话也是边说边咳嗽,病入膏肓,时日无多。
“进来吧,你这样让玉儿看到了,害了病,玉儿估计又要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