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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1页）

乔博士不劝则已，如此一劝，&ldo;老院长&rdo;更加怒不可遏了。他又拍了一下茶几，连吼：&ldo;他们还敢！他们还敢！&rdo;

赵卫东仍呆着，脸由红而白，而青。

李建国也仍没穿上衣服。他又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双脚齐蹦，两手握拳且高举，连连大叫：&ldo;够啦！够啦！都他妈的安静！老子还有一个问题非问不可！&rdo;

不知是他的大叫起了作用，还是他的失常之状起了作用，总之室内刹时又静极了。仿佛别人都是无端吵闹的孩子，仿佛他是被孩子吵烦了而大发脾气的家长。&ldo;孩子们&rdo;皆彼此躲避目光，羞愧也似的缄默着。

他却专盯着乔博士一个人问：&ldo;最后那个是什么意思？&rdo;

乔博士耸耸肩：&ldo;我不明白你的话。&rdo;

&ldo;就是幻灯映出的……那个最后的……&rdo;

他将投影机视为三十几年前的幻灯机来说。

博士反问：&ldo;你指最后那张投影画面？&rdo;

&ldo;对。你为什么就那个画面一句都没作解释就结束了你的报告？&rdo;

博士有意缓和气氛，微笑了一下回答：&ldo;我哪里作什么报告了，我只不过受命于我们的科学小组向你们……&rdo;

余怒未消的&ldo;老院长&rdo;打断博士的话，大声说：&ldo;对他们你值得表现谦虚吗？那当然等于是一场针对他们作的专题报告！&rdo;话锋一转又说：&ldo;小子，问得好。那么你就洗耳恭听，让我来告诉你‐‐那就是你们可能变成的样子！如同从地下挖出来的棺材里的尸体，一旦暴露在阳光之下几小时就起腐烂反应！&rdo;

&ldo;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们对我们的命运束手无策了，我们也会死得那么……丑陋？&rdo;

&ldo;正是！&rdo;

博士制止道：&ldo;院长同志，您把话题扯得太远了！&rdo;

&ldo;老院长&rdo;眼望着三名红卫兵，连头都不向博士转一下，只竖着手掌，将一只胳膊朝博士的方向直伸过去，仿佛以掌推开着一件无形的物体似的。

&ldo;别叫我院长！我算什么院长？此地又算的什么院？难道不都是为了他们的好感觉此地才叫院而我扮演院长的吗？我不过是一个临时科研小组的组长！窗纸都彻底捅破了我还装个什么劲儿？我也根本没把话题扯远，难道类似的下场不正逼近着他们吗？&rdo;

&ldo;但是您不应该……&rdo;

&ldo;恰恰相反，我认为我应该！&rdo;

李建国又大叫：&ldo;你俩别他妈的废话！&rdo;

他几步跨到&ldo;老院长&rdo;跟前，以审讯般的口吻追问：&ldo;你的意思是说，如果那命中注定是我们的下场，还会特别迅速地发生在我们身上？&rdo;

&ldo;正是！&rdo;

&ldo;明白了。终于彻底明白了。明白了……&rdo;

李建国退一步说一句，直至退回到沙发那儿，颓然地跌坐下去了，口中仍喃喃着&ldo;明白了&rdo;……

他的神情已与&ldo;献艺&rdo;显示健壮时判若两人，像一个梦游人似的，仿佛浑然不知身在何处，也仿佛处于似梦非梦似醒非醒的临界状态怕惊怕吓，一旦被惊吓了就会精神失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