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炎被他吓一跳:“一惊一乍你鬼上身啊?”
黎白沿又迅速坐下,两手死死掐住林炎手臂,疼得林炎五官都扭曲了。
黎白沿两眼闪闪放光,他压低声音说:“我去医院蹲林掷时瞧见个熟悉的人影,现在想来,正是我九叔。上回见九叔还是去年过年,他跟此前的林掷差不多,逢年过节才回门里。”
林炎掰开他的手,一面搓着生疼的手臂一面阴恻恻地说:“他敢来是好事。”
“好事?”黎白沿不解。
“牛鬼蛇神上赶着现形,当然是好事。”
林炎说着,一巴掌呼在黎白沿后脑杓上:“滚回去睡觉。”
黎白沿:“你去哪啊?”
林炎:“爷去批发几身画皮,跟那些牛鬼蛇神比比谁更牛鬼蛇神。”
黎白沿:“……”
走远的林炎似在自言自语:“八毛一身,批多少好呢?”
黎白沿忿忿摔门落锁,回屋大被蒙头——
嗯,八毛的棒棒糖是比五毛的好吃。
林榄葬礼这天,焚城上空阴云密布,寒风乍起,穿梭间发出呜呜之声。春归的鸟儿不见了踪影,唯有鸦科四处啼鸣,平添悲凉。
焚城中人但凡有空的都往林家老宅附近挤,说不上是去看热闹还是打算着去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霍纸一大早便出了门。身为一家之主,他原是没必要亲自去的,可谁让霍家除了他就只有林炎,霍纸可不敢让林炎自个儿去搅林家今日这锅乱粥。
黎白沿出门比他们更早,他昨晚嗦完棒棒糖才想起来自己也是黎家人,父亲只派黎白衣来并非是为传递信息而轻视了林家,而是黎家最适合出席这场葬礼的人早就在焚城里了。
黎白衣果然早早等在暂住处的门口,见黎白沿风风火火赶来,温雅一笑,递上一早为少家主准备好的正式服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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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炎坐在副驾驶上,哈气连天。
霍纸瞥他一眼:“昨晚去哪了?”
林炎单手撑头,昏昏欲睡:“我去林家祖坟转了一圈,林榄埋骨在那,势必要扰了祖宗们的清闲。扰都扰了,我就挨个坟头卖票,提前叫醒他们准备看戏。”
霍纸:“……”
林炎:“林家的祖宗怎么那么多,阿纸你是不知道,我一边卖票还得一边介绍我自己,我这个嗓子要冒烟了。”
霍纸:“你是林家千年来叛出家门第一人,哪位祖宗不认识你。”
林炎:“他们隻认识当孙子的我,可爷现在是他们的祖宗,必须让他们重新认识一下。”
霍纸:“……”
林炎谄媚贴上来:“全是托了阿纸的福,我这辈分才能逆袭,跟老祖宗称兄道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