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讪讪地放下,又去扣那镜袱:“怎么掀了一半没放下?”
杏儿抿嘴而笑:“我不知道,姐姐别问我。”
我这才想起是我说要换一换镜袱,结果摘了一半就去研究窗纱旧了要换。我红了脸,道:“今儿不知怎么了,顾前不顾后的。”
杏儿故意笑道:“姐姐的心不在这里,自然顾不得这里的事。”
我辩无可辩,只好道:“你的嘴厉害,我说不过你。”
“公子一向说姐姐不饶人,原来姐姐也有说不过人的时候?”她说完笑着跑了。
我站在窗前看院子里的竹。等公子回来,就该吃春笋了。
公子出了考场照例先是沐浴更衣,用过饭后小睡了一会儿,给姑苏府里写信。他抬头时注意到陈设的变动,笑道:“我不在家时你们做了这些?”
杏儿倒了茶,笑道:“我是专心收拾屋子,可姐姐的魂儿都不在这,茶饭不思的,我也不知她做了些什么。噢,有句诗是怎么念的?晓看天色暮看云——”
我正添香,闻言忙道:“又胡说!”
公子抬头看我,满眼笑意:“她不过是念了句诗,你脸红什么?”
我连忙摸脸,又去照镜子,见暂无异样,道:“公子又诈我!”
公子笑道:“噢,方才我看错了。不过你现在的确脸红。”
我心道这屋里是待不下去了。“我去浇花。”
杏儿道:“早上浇过了,姐姐又忘了?”
我只当没听见,恨不得夺门而出。匆忙之间,差点还被门槛绊了一下:“嗳呀!”又埋怨道:“这门槛怎么这么高!”
公子不知何时也走了出来,含笑道:“明日叫人拆了,好不好?”
我头也不回跑了。
好个鬼!
第28章
我在后头站着,说是浇花,其实水壶只是放在地下,只管对着那竹林出神,连杏儿叫我也没应。
没一会公子亲自找来了:“怎么站在这里?杏儿还在找你。”
我有点不好意思瞧他,转过去道:“她左不过是要打趣我呢,还有什么正经事。”
公子笑道:“是我找你。我写了信要叫人带回姑苏,你可有信要带回家?好拿去叫人一路捎去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