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沛手疾眼快,扶稳杆架的同时,轻按住他手指:“是我,没事了。”
阮筝汀反应过一阵,喘息着靠回床头,在眩晕感里问:“我们在哪儿?”
“警卫科医务室。”喻沛将他的小臂重新放平,待输液管里回流的血液慢慢消失,又拧开水,握着瓶颈放进他空闲的手里,“信息过期,已经更新了。”
麻醉剂成分太浓,阮筝汀头疼得厉害,他抿过些水,问:“几点了?”
“一点零七。”
“我们什么时候能走?我讨厌消毒水的味道。”阮筝汀脸色很差,眉心始终皱着。
“稍等,我叫医生。”喻沛起身去门口唤人,等回过头时,发现向导已经直接把针头拔出来了,处理得相当干净利落。
他摸索着下床,起身时腿一软,扑进阔步赶回的喻沛怀里。
阮筝汀手指使不上力气,将将攀着他臂弯,喃喃着:“应激……先出去……”
喻沛迅速将人背起,快步出了这间屋子,刚好与赶来的医生迎面撞上。
对方问:“诶,输完了?”
喻沛脚步未停,与之擦肩时,对人冷淡点过头:“不用了,多谢。”
走廊很安静,只能听见哨兵一个人的脚步声。
很稳,宛如节拍器。
阮筝汀的心率和呼吸渐渐平复,他动了动发麻的手指,支起脑袋,由着不清醒的脑子问出个蠢问题:“我们的行李呢,被扣了?”
“……在外面。”喻沛把人往上托,“你抱好。”
阮筝汀顺势右臂一环——在彼此都没有察觉出的自然行为下——圈住了喻沛的脖颈。
他慢吞吞地哦过一声,颇有点耿耿于怀地问:“为什么要弄晕我们?”
“控制场面。”喻沛语气平和,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下次不要说是从前线回来的,平民会恐慌。”
阮筝汀学着他的口吻:“喻队也要记住,id卡信息一年一检,是从五年前开始推行的。”
喻沛:“……”
等能听到其他人声时,阮筝汀拍过喻沛肩膀,示意对方将他放下来:“谢谢。”
凌晨航班数量相对较少,但人依旧很多,他排斥人流密集的地方,不自觉地渐渐贴着喻沛在走,同时络丝下意识显现,缓慢绕上了对方的裤脚和衣摆。
喻沛似有所觉,瞟过一眼,没有出声提醒。
他们并肩穿过吵嚷的大厅,走出大门后一时不知道该去哪里。
两人都对平崎港不甚熟悉。
喻沛已经很多年没有从这里辗转前往任何一个生活星区了,而阮筝汀,除却小时候,这是他第一次在意识清醒时来到此地。
平崎繁华近奢,往来星舰日吞吐量居全星系前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