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像土壤中裂开一道口的种子,感受到了暖阳的存在。
原来……她是为了我才冒雨淋湿的,方才我好像吓到她了。
但这种感觉很快被他压制心底,化为嘴边轻挑的鼻音。
他不信世上,真的会有毫无相干之人,心甘情愿为对方做事。
况且,她还是身份尊崇的大邺第一帝姬。
不知不觉间,一行人已行至山脚下,阮玲珑朝着竹林旁的马车走去,抬手去撩马车车帘时,暮雪不经意瞥到小坡之后,靠着竹竿而坐的车夫背影,她唤车夫半天没反应。
暮雪走上前抬手推了一下车夫,他身体僵硬得侧倒在地,瞪大了双眸,露出脖颈间被雨水冲刷得泛白的刀口。
暮雪瘫坐在地,吓得尖叫后退。
“死……死人了!”
众人反应过来时已来不及,车帘后忽然伸出一只手将阮玲珑拽进马车中,悍匪用肌肉健硕的手臂勒住她的脖子。
阮玲珑慌乱得蹬着双脚挣扎,用尽力气去掰脖子上的手臂,大刀毫不留情划向她的手臂,鲜血当即染红了袖角。
他威胁道:“要是不老实,现在老子就送你去见车夫。”
悍匪挟持着阮玲珑从马车内走出,侍卫们手握着佩刀倒吸一口凉气,对面涌出的山匪虽不多,但帝姬在他们手中,不敢有丝毫举动。
马车外有些许亮光,阮玲珑才松了一口气,轻声道:“这位好汉,你若求财我给你便是,莫要伤人性命。”
他一只手捏住阮玲珑的下巴,侧头打量着她,大笑道:“当真是国色天香,你和钱财老子我都要了。”他厉声道:“长得漂亮的,你们带回去当婆娘,剩下的都给老子杀了。”
山匪渐渐将众人围了起来,侍卫们是进退两难。
阮玲珑咬牙寻思,众人不能死在这里。
她忽然拔下头上的发簪朝劫匪手背狠狠刺去,他吃痛之中松开手臂。
也只一瞬,阿肆背起温千楼,手持大刀越过众人,向帝姬跑去。
劫匪揪住阮玲珑的头发,恶狠狠道:“小贱人,你敢伤老子?看老子怎么教训你。”
此话一出,温千楼眼神阴鸷,将一枚铜板不动声色捏在指尖,向他弹去。
劫匪被打中手臂的穴位是又疼又麻,不得已垂下手臂,阮玲珑当即跳下马车。
霎时刀剑声四起,悍匪见阮玲珑要逃跑,提刀而追,又一枚铜币打在他膝盖上,他单膝跪地面露凶相。
“谁暗算老子,老子要把你们全杀了!”
温千楼眼中杀意甚浓,他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这种话了。
阿肆背着温千楼越过众人,抽刀已将乐嘉帝姬护在了身旁。
阮玲珑见对面劫匪人数几十,随行侍卫虽是高手,但对面身手不凡,焦急之间,她只能让众人先分散而逃。
时有闪电划空而过,雷声阵阵,雨势渐大。
雨水从额头流下,她已有些睁不开眼,捂着还流血的手臂,“阿肆,眼下局势于我们不利,一会儿你便背着温千楼走。”
“帝姬,那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