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初兰眸中闪动,恨恨地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字。玩儿得好好的,不想对方却是认真了,实让霍如烟又愧又无趣,脸上虽是辣辣的疼得紧,却也无了纠缠之心,只嘴上却并不愿落了下风,便就露了个无谓的笑容,道:“公主这巴掌我且收下了,改日再讨回来。”说着只微微欠了□,转身出去了。初兰僵直着身子立在原地,霍如烟那话直击了她的软肋,委屈、恼怒、愤恨、哀凉,一下子齐齐的涌进心里,那感觉比要她的命还让她难受。许久,房门被人砰地推开,却是满月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冲着初兰发火道:“你干什么啊!把我支走就是为了打人吗?!如烟怎么招惹你了!”初兰心中正翻江倒海,气得吼回去:“她一个狐媚子有什么资格来招着我!”满月听了更气,高声道:“你怎么这么说她!”初兰吼道:“怎么不能说了?一个风尘女子不就是四处勾人的吗?敢做还不能让人说了!往后不许你搭理她!一个狐媚子你还真当成宝了!”满月怒火攻心,冲口吼道:“风尘女子怎么了?璞玉不也是风尘中人吗?你不照样当宝贝似的养在身边!”“你!”初兰再说不出话来,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心里又恨又苦,那个霍如烟有什么好?一个狐狸精!你居然为了她这么跟我说话!一时间又觉林景皓必也跟满月一样,为了那个狐狸精丢了魂儿了,一个两个的全都背叛她了!满月那话才一说出口就后悔了,又见初兰竟是被气得哭了,就更是自责难受。她才撞见霍如烟匆匆离了府,问她发生什么事儿了,她也不说,再看那脸上一个红掌印,却也不用她说明白了。霍如烟走后她心里生气,直奔了初兰这儿来质问,不想三两句话竟是对吼了起来,她一时收不住火,竟是说了那样的混话。满月不知初兰因林景皓而与霍如烟生的这些嫌隙,只当初兰单是为她对霍如烟的那点儿心思而迁怒霍如烟,不管怎么说初兰也是为了她好,这会儿她却不单出言顶撞,还竟将璞玉扯了进来,想璞玉的死对初兰的打击定是很大的,她这不是往她心窝子里戳吗?满月上前拉了初兰,道:“姐姐别生气,我刚刚是胡说的。”初兰不理她,仍是流着泪把脸一别。满月焦急,道:“我刚刚是昏了头了,惹了姐姐生气伤心是我的不对……要不你打我两下?骂我两句?”初兰还是不说话,只抬手去擦眼泪。满月急得跺脚,道:“好姐姐,求你了,我错了,你原谅我这次吧,是我混蛋。”初兰心情稍稍平复,终是开了口,道:“说这些做什么,我还真跟你生气不成?”满月松了一口气,道:“你不气就好。”初兰吸了吸鼻子,语气转柔道:“我刚刚那话也是说重了些,可也是为了你好,我看那霍如烟不像是什么正经的女子,你到底离她远些,省得招惹是非。”满月虽还是听不进去,但也不想再因这事儿与初兰口角,便也就含糊着应了,及又紧着扯了些别的闲话,算是把这事儿折了过去。118118、次日,朝堂之上,皇帝与众臣商议边境各部换防增兵之事,初兰心明这怕是再为出兵天启做准备呢,她不晓兵事,自也轮不到她开口,况她因昨日霍如烟那番话而对林景皓生了愤恨悲凉,这会儿他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心境到底难平。朝散,几位公主先行出殿,初兰拉着满月在武阳门外闲扯了两句,待到见林景皓随众大臣们陆续从门里走出来,才与满月分开,若无其事的上了轿。只说林景皓随群臣走出武阳门,远见着初兰还未离开,不由得偷偷望过去。他素日里谨慎小心连正眼都不敢看她一眼,只怕让人看出与她有什么暗情,但毕竟血肉之躯,心爱之人近在眼前如何能不挂心,朝堂之上不得侧目半分,这会儿散了朝,大臣们三三两两的不注意他,他才得机会偷看初兰几眼。这一看下却见初兰与四公主没说两句便就上了轿,心中不免怅然若失,待要收回目光,却见刘顺儿在那轿边小心的避了众人给他使眼色,及又瞥了眼初兰的小轿,便就命人起轿离开。林景皓会意,这必是初兰想要见他,他心中先是一喜,自那次分手却也是有些日子没得和她相处说话了,如今二人这身份,每有一次相处的机会,不管怎样都让他欢悦珍惜。开心过后,却也生了些担忧,以初兰现在对自己的心思,若非遇了什么大事,定不会主动找他。他心里虽有这些个情绪念头,却并不行于色,仍与身边大臣谈笑风生,待众人各自走远离开,他才遣走了轿夫随从,奔着刚刚初兰轿子离开的方向寻去。离了皇宫,远远的看见初兰的轿子就在前面街上,行的很慢,刘顺还偶有回头张望,见他已经跟上才似是放了心。林景皓不敢跟得太紧,一路小心,待拐进一条无人的小巷,只见刘顺并几个轿夫正站在巷口,显然是在把守望风,见了他来都恭敬地行了礼,刘顺比了个手势让他往里走,却也未多言半句。林景皓沿着刘顺指的方向,拐进巷子深处,只见初兰背对着他,站在那里。虽未见她的神情,他却是直觉的感到了些不对劲儿。林景皓慢慢靠近初兰,伸手轻触她的肩膀,轻声唤道:“兰儿。”没有答话,林景皓感到了初兰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她好像在努力压制着怎样的感情或情绪。林景皓皱眉,转到初兰面前,轻抚着她的肩膀手臂,极温柔的关切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啪!未得到任何的回答,却只得了来了一记狠狠的耳光。毫无防备之下被人突然扇了耳光,林景皓一怔之后,自然光火,可偏偏打他的那个是初兰,他却也是不得发作,只压了火气,开口道:“这是怎么了?可是谁给你气受了?”“收起你这套哄人的把戏吧!往后你少来与我甜言蜜语,你的真心我要不起!”初兰紧紧的握着拳头凄狠的道。她一直在克制,努力地克制,可见他近在眼前,再想他一面口口声声说多么爱她,一面却去与别的女人颠鸾倒凤,这情绪便如何也克制不住,这一个耳光还是打轻了他,她恨不得把他一刀捅死,生吞活剥了才是解恨!听初兰这突如其来,又有些莫名其妙狠话,林景皓诧异的同时也有些恼怒:好端端的我又怎么惹你了,便是我哪儿做错了气着你了,直说便是,这等绝情伤人的话可是随意能说的吗?我的真心在你那儿就这么不值钱,可是随你说要就要说丢就丢的?只这些话他自是不能说出口的,心里虽脑,却不想再说出什么话更激怒了她,只压了心里的怨脑,尽量平静的道:“我若是又做错了什么伤了你的心,你说出来,我改便是,何苦说这些话来伤我。”初兰瞪着林景皓,似凄苦似嘲讽的冷笑道:“你也知道伤?我这几句话就让你受伤了?你与别人苟合之时,又何曾在乎过我受不受伤了!”苟合?什么苟合?林景皓一怔,有些犯糊涂,难道还是说他帮尚辰的事儿?未及多想,便道:“这事儿我是真的有苦衷的……”啪!又是一个耳光!无端端连挨两下耳光,林景皓才要收不住火的发作,却忽听初兰几有些哭嚷的喊道:“放屁!这能有什么苦衷!上床这事儿你自己不愿意她还能逼着你不成!”“啊?”林景皓愣了一下,素日里沉稳从容的脸上少有的露了迷茫之色,脑子被初兰这话绕得有些乱,上床?什么上床?谁上床了?他吗?林景皓还没缓过神儿来,初兰便就接着吼道:“你少跟我在这儿装傻,也用不找装傻,往后你爱与谁好就与谁好!我才不在乎呢!你只管好你的女人,别让她四处浪荡招人!”林景皓似是渐渐纳过点闷儿来,忽觉有些好笑,敢情她发这么大的火,又动手又断情的,竟是误会自己有人了?林景皓一笑,拉了初兰的手道:“什么我的女人,我的女人可不就是你吗?”“少来这套!”初兰用力甩来林景皓的手,吼道,“谁是你的女人了,我才不屑和她一样!总之你告诉她!她想要招惹勾搭谁我都不管,可她想要打满月的主意就是不行!,逼急了我可不保证会做出什么来!”说完狠剜了林景皓一眼,掉头就走。林景皓却也没上前拦她,她这会儿认定了他与别人有染正在气头上,他怎么说也是没用的。眼望着初兰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想着她刚刚最后那话:满月?林景皓脸色一沉,他大概知道是哪个混蛋了。傍晚,云来客栈。霍如烟轻轻的敲了敲房门,未得回应,便就推门进屋,只见林景皓正端端的坐在桌前,挑着眉梢望着自己。“还不到日子呢啊?林大人就这么急着过来挨针了?”霍如烟边说,边坐在了林景皓对面,嬉笑的道,“还是说,林大人想我了?”林景皓睨着霍如烟,含笑道:“自是想你了。你是我的女人,我能不想你吗?还不过来伺候我宽衣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