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川垂眸在灯下一笔一划写着,字句中生疏的“重力使”前面是下意识写出的名字。幸好被及时划掉了才没传送到远洋外的老师那里。
不过笔在指节上转了一圈,还是在末尾的最后一句后面画了个爱心。远川勾起嘴角,想象着大洋彼岸自家老师气得把笔捏断的画面。
[老师:辞职!继续辞职!没眼光的家伙咱不在他手底下讨生活!你等着,老师马上过去!]
过来?
远川慎一指尖滑过那个词,想了一下会不会戳到老师肺管子,但马上就又继续落笔。
[慎一:老师你有钱了吗?才说的那一票这么快就干完了?]
大洋彼岸,坐在金主家豪华房间里的男人为难地咬着笔杆,思考照实写会不会有损自己作为师父的高大形象。
但这种东西好像也没存在过。
于是愁眉苦脸不过一秒就又恢复活力,簌簌落笔。
[老师:拖了一二三四年了,昨天晚上连夜赶工完成了最后一点而已!简简单单咱们旅游费到手,乖崽等着,老夫明早开他家飞机去找你!]
果然,ddl就是最高生产力。
能与之相比的唯有贫困。
远川慎一对纸上都能看出主人活力的字迹笑了一下,落下充满期待的“好”。
第二天一早拒绝店长送自己,同时歉意地拒绝商业街那个传说中卷王打工地的岗位,远川慎一坐在街头等来了——
自己师傅的道歉。
理由是飞机上有人斗殴,现在一起在游泳,算了算游到横滨港,他大概要今晚半夜才能“登陆”了。
有飞机开飞机,没飞机游泳过来。异能力者的世界,还真是朴实无华啊(不是)。
“”远川慎一无语到甚至忘记该把省略号写到纸上,给那个不靠谱的老师感受一下弟子的无语。
还好自己的异能力防水,不过老师现在究竟是什么姿势漂在海里跟自己写信息啊?
对这种事习以为常,但好像终究不在常理内的无力感袭击了他。
所以,自己要等到晚上的话得先找个能一直坐下的地方。
远川慎一想了想,起身准备去最近的一家24小时营业的餐饮店,就在他要阖上笔记本时纸页上突然又冒出一行字。
[老师:乖崽,旁边这家伙说有家店?还是整条街都是他的,你去那边先休息等老夫啊,总店地址:xxx72号xxxxx(歌舞伎町红灯区后半段)]
这字里行间怎么总有一种古代小说里骗人先去哪里哪里等候,然后把人卖掉的感觉?
自己的异能力,应该不存在被盗号的可能性吧?
远川看着那个地址最后的括号里,明晃晃、半点不带掩饰的备注,脑子里一团乱麻,陷入沉思。
老师你拖了那么久的委托真的做完了吗?
还是当鸽子太久终于被人忍无可忍地报复了啊?你旁边那个人会不会是想把我们卖了啊?
烈日下,白发青年驻足思考着老师和自己又一天没有着落的未来。
或许还有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