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墨纣又做了那个梦。
他不断上升。
但同时又在不断下沉。
那是一种飘渺虚幻的感觉。
没有方向,没有物质,没有任何东西。
他的意识似乎处在虚空的无穷高处,那里没有任何概念。
他如此随波逐流。
直到“看见”一个“人”。
事实上,那里什么都没有,但祂就在那里。
墨纣甚至感知不到自己的任何情绪,就那么模糊地“看”着祂。
祂,那个不存在的“人”,身上的每一个点都似乎有着无限的纵深,如同深渊。
无数莫名的“点”叠加在祂的身体上,构筑成血肉,筋骨,四肢,五官。
直到祂“睁”开了“眼”。
墨纣感受着祂的躯体不断分离,祂的眼,祂的手,祂的脚,祂的一切,就这么突然崩塌了。
祂的“血液”汇聚成浩瀚的江河,躁动,奔腾,无休止地涌动,然后消散在这里。
祂的“骨肉”离析成繁杂的线条,混乱,延伸,无穷尽地展开,然后抽离出虚空。
祂的“皮毛”崩溃成密集的光点,颤抖,游荡,无极限地闪烁,然后飘散到外界。
余下的是祂的“四肢”和“五官”,它们并未随着那些东西离去,而是凝聚着层层叠叠的“点”四处漂泊。
墨纣观赏着这场无与伦比恢宏的景象,无法言喻的震撼烙进他的灵魂。
他久久不能回神,似乎将永久逗留在这里。
直到一只右手漂向了他。
轰!
“呼——每次都以为要死在那里……”
右手降临的一瞬间,墨纣突然从床上起身,额角生出一层细汗,心有余悸。
墨纣看向自己的右手。
三个月前,他从未想过这玩意儿除了当工具和杯子外还能做些什么。
直到那场梦境降临。
今天是他第三次做这个梦。
就跟大姨妈一样,每个月一次,目前没有消失的迹象。
而且这只手是有点离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