铝罐被捏得咔咔作响,周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调整呼吸,用手背的冰凉去镇发烫的额头。
白衣的态度有了明显的软化,他别过头,无言地举杯灌了一口。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
周谈垂眸看着手中的铝罐,轻声说:
“留下真正的雅雅,她就那么走了。或许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但对我而言,这件事终究是过去了。”
是因为从未拥有过么?还是因为那段时间充满了嫉妒,所以看到两人的爱情以悲剧结尾,反而觉得释然……甚至还有扭曲的满足?
不去细想这些,周谈抿了口酒,继续。
“救人的事,我知道你不赞同。风险太大,我也承认。”
“但伯劳之于我是不同的。我对她一见钟情。”
“她对我的意义,和那个女人对你的意义,是一样的。”
周谈起身,单膝跪在白衣身前,执着地用目光去寻白衣那双低垂的眼:
“一时的犹豫,便是永远的错过。这是我从她身上学到的。”
“我再也不想与爱人擦肩而过了,那种痛苦绝望而苦涩,我不想尝第二回。”
“我不想看着她被别人拥在怀里、不想看着她被别人肆意伤害,甚至……被人杀害,而我就在一旁,却无能为力。”
“你能理解那种感觉吗?”
白衣当然能理解。就在刚才的晚宴上,他亲身经历过相同的痛苦。
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那痛苦的原因。
他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周谈,这位他决意效忠一世的主公,他最好的兄弟。
相识近二十年,白衣从未见过周谈如此悲哀、恳切的神情。
“求你,帮我救她。”
他看着白衣,就像是即将溺死的人,伸手去够眼前飘过的救命稻草。
“救救伯劳,拜托了。”
“唉……”
一声长叹,然后是啤酒罐相撞的声音。
“我什么时候不听你的?”
白衣无奈地将啤酒一饮而尽,下意识用异能将罐子压成一小片铝,捏在手里揉搓。
“我就知道你会帮我。”
周谈放松下来,大笑着给了白衣一个熊抱。
“滚!”白衣嫌弃地推开他,“下次再给我出这种难题我就跳槽!”
“这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周谈又坐回白衣身旁,继续勾肩搭背,“说吧,怎么干?”
“还能怎么办,偷呗。”
铝片在白衣的指尖上下翻飞,他咬着下唇,开始思考:“羽亦钧生活规律,每晚都在刑室做胶蛹到深夜,那边又戒卫森严,想把完好的人带回来根本不可能。所以只能从胶蛹入手。”
“只能如此吗?”周谈不忍。一想到伯劳即将遭受的虐待,他的心都要碎了。
白衣睨了他一眼,“你能打得过羽亦钧?反正我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