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心池面上看不出波澜,语气淡淡地却抓住了大半大臣的心思。
“是啊,此言有理。”
“说的有些道理啊。”
胡秉皱着眉看着,他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大,正想着,就见着身边绿衣官袍的男子忽然往前迈了一步,“照微臣所言,国不可一日无君,现今群龙无首,还请贤王殿下主持大局,以稳定朝纲啊。”
“岳丈!”
胡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老丈人翰林学士裴济才也进来搅了一棍子,他连忙拉过他,低声道:“岳丈你莫要乱说!”
“小胡,你不要拦我,我身为韩林学士,自是要行我之责,为康盛谋安定。”
胡秉死拉着他往后退,小声道:“岳丈,此事掺和不得!”
“裴大人所言甚是,臣也以为,此事最要紧的不是在这里妄自猜测,而是稳住朝堂,以定民心。”
工部侍郎戴明轩又一次开口,他扫过旁侧沉默不语、举棋不定的众位大臣,缓缓道:“诸位前辈还要思量清楚啊。”
贤王抬起头,看着自始至终没有开口的娄丞相,以及站在旁侧刑部尚书、吏部尚书、礼部尚书等人,缓声开口:
“本王资质愚钝,本想卧病在床了断余生,然今日突遭大变,上有康盛先祖神明,下有文武百官黎明百姓,本王今日……”
“慢着!”
一道低喝打断了贤王的豪言,只见方才一直没有说话的娄丞相突然抬起了手,墨绿色的官服映着阳光,泛着淡淡的光泽。
贤王愣了一下,看着那道背影,眯起了眼睛。
“娄丞相。”
娄延柏捏着拳头,缓缓转过了头,看着贤王面色不定,轻蔑地笑了一下,开口道:
“贤王殿下,且先不说陛下驾崩一事尚有蹊跷,就如今太后娘娘尚在,尔等就想无凭无据的将皇位攥在手中,怕是太过儿戏了吧。”
戴明轩却是开口:“陛下突发恶疾,临终前将贤王殿下叫至榻前,万般叮嘱,这不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再者说,后宫不得干政,这前朝的事……”
“我与贤王殿下说话,何时轮到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插嘴!”
娄延柏一声怒喝,成功让戴明轩在内的一众大臣抖了一抖。
贤王见着面前氛围一时剑拔弩张,淡淡笑了一下,看着娄延柏,轻声道了句:
“娄相,你可想清楚了?”
娄延柏看着他的眼睛,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国将不国,我即便苟且偷生,又有何用?”
“娄某三朝为官,立誓帮扶帝业、为民请命,先帝将祖宗基业交托于微臣,我断不能看着它不清不楚的让人窃走!”
“窃”之一字,此时此刻,可以说已是非常刺耳了。
贤王终于皱起了眉头,他冷哼一声,“旁人窃走?那好。”
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黄色卷轴,呈于众人眼前,“若是诏书在手呢?”
说罢,那卷轴猛然抖开,里面白纸黑字大红印顷刻出现在了人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