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微微扬了眉:“虽是两姓,归根结底也还是九族同脉,朝堂官官相护同族扶持的事不少,为何你要阻拦姜户部提拔那表兄呢?”
姚蓉焦急:“我幼时曾与表兄相处过一阵,深知他本性,户部不是他能待的去处,他的抱负也不在户部,舅舅要是一意孤行安排他去,那只会害了他!殿下,姚蓉求求您了,请您帮我一帮!妾身绵薄之躯,愿为殿下鞍前马后!”
罗沁见她如此激动,不免惊讶起来,看向了自家主子,不知她要如何应对。
却见盛妆的凌厉柔美兼容的主子缓缓扬了眉,伸出手挑起了丽妃的下巴:“丽妃误会了什么?自孤放权于你,你难道不是就一直为孤鞍前马后么?”
“你有如此美貌,又有这般聪慧机警,孤不喜欢太有野心的棋子。如今你冒冒失失来求,就不怕孤以后宫不可干政之名治你的罪?”
罗沁:“……”
她自幼就跟了这主,最熟悉她的套路。想来主子是要先施威再加恩,给甜头之前抽抽几鞭子再说话。
道理没错,然而在这么严肃对峙的交锋场合下,罗沁却有个不怎正经的念头:她想掰下主子捏着丽妃的那只手,隔开她俩,停止这“含情脉脉”的近距离对视。
不知怎的……看着怪怪的。
姚蓉睫毛颤了一颤,低声道:“我既然来找殿下,自然是奉殿下为主。深宫无门,姚蓉只求保住自身和同族性命,怎敢还有野心异心?殿下要是怀疑我的忠心……”
不归见过她前世祸乱朝纲的模样,因此只是笑:“红口白牙,可谁人能看得懂丽妃的心呢?”
罗沁仿佛看见一只猫舔着爪子,猫瞳收缩自如地捉弄一只金丝雀。
“殿下……”姚蓉咬了嘴唇,“请您示下,姚蓉要怎样做,您才肯信我?”
不归松开她的下巴,闲适地将她鬓边的发丝拨好,和风细雨地呵气如兰:“孤给你的不少,讨的也多——孤要你姚氏、姜氏全族的忠诚,无论将来朝局如何,尔等只能站在孤这一边。”
“姚蓉还不能代替姜家,但姚氏一族,必定只为殿下所用!”
“又错了。”她竖起纤细的食指,抵在姚蓉红唇上,“是只为四皇子所用。”
——
楚思远豁然睁开眼睛,看见宛妗正端来水,旁边的人们同叫:“没事了!”
他呆了一瞬,坐直起来看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和头,问:“我刚才怎么了?”
阿箬:“你从马驹上掉下来了,吓死个人!”
“晕了好一会,怎么叫也叫不醒。”宛妗给他水,“御医还没到,真把我们吓坏啦。”
陈涵摸了他的腿和手:“筋骨都没事,幸好是小马驹。四公子莫不是中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