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原本是我自小就有的一个小病症,不要紧的,烦闷了或者劳累着了,气脉失了调和,便会犯一下,只要心情快活了或者休息好了,便自然无碍了,所以不需劳动太医了,不然又给我开几剂药来,我头便更要疼了,殿下你知道的,我最腻烦吃药了。”
烟景双眸婉转,巧笑嬉嬉地道:“殿下,或许你帮我头上揉一揉,我就不那么疼了,好不好?”说着语气娇软,从被子里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来,去拉住聿琛那修长白皙的手指。
聿琛心中好像被小猫爪子挠了一下,手心有些痒,心中也痒,果真替她在头上轻轻地揉了起来。
烟景一双清灵灵的眼睛只是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瞧,心中如蜜浸过一般甜滋滋的。
床帐里暖香幽幽,掌心的乌发凉滑如丝,她身上穿了烟粉色的水仙蝴蝶纹薄棉绸睡衣,露出一截纤巧秀致的雪颈。聿琛只觉得身上的血流都好似变快了,一种酥酥痒痒的感觉直往筋骨里钻着,另一只手禁不住抚上了她光滑如玉的面颊,轻轻地抚着,一下又一下的,不忍释手,然后渐渐滑落至她的颈上。
像触了火光似的,烟景的脖颈颤缩了一下。
他望着她,目光凝住,眸色渐渐有些幽暗,似有重重的暗涌流动。
门外响起崔公公的声音,“主儿,刘太医来了。”
聿琛没作声,又沉沉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道:“还是让太医给你瞧瞧吧,吃不吃药再说。”
烟景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抵御不住了,仿佛自己如小羊羔一般要被他吞入腹中,小脸不禁有些滚烫,垂眸嗯了一声,“我听殿下的。”
床上的帐子放落了下来,崔公公引着刘太医进来,见太子在床边立着,忙跪下行了礼。
“刘太医,你好好瞧瞧是什么病症,要不要紧。”
|僵持
刘太医不敢和聿琛对视,忙屈膝到烟景床前诊脉。烟景从帐子中伸出一只手腕来,刘太医伸出手指搭在右手脉上,宁神细诊了半晌过后,又令烟景伸出另一只手来诊了片刻。脉息诊毕之后,刘太医又沉吟了一会,便颔首躬身站在一侧。
聿琛目光一直看着刘太医,沉声问道,“她怎么样?”
刘太医神色平和,“贵人脉象虚浮,是有些气血不足之症,又兼劳神伤脾,方引发的头痛,除此并无别的病症,可以不用吃煎药,这症候虽不相干,也要注意调理起来,饮食上多食用一些南瓜、薏米、山药、莲子等健脾益胃的食材调理脾胃,平时要多动动筋骨,以疏通经络,使气血充盈,微臣如今写个补气养血方子,若贵人愿吃,可按方子煎几剂药吃,若懒得吃,也是不相干的。”说着写了一个方子便退下了。
得知不是什么病症,聿琛眉头舒展,心下也放宽了一些。
刘太医一走,烟景便掀开帐子,“从前请的几个大夫也是类似的说法,究竟看不出什么病症来,但就是偶尔会头疼,多几次我也习惯了,所以我说不要紧的。”
“你这身子骨还真是娇气,才管着你学了几天的规矩,你就犯头痛了,那以后还有比这更难的事呢,你还受不受得住?”
烟景撅着嘴道:“可是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日日都在刻苦学规矩呢,每天还早早爬起来跟着你一块晨练,铁柱还能磨成针呢,我肯定也会强健起来的,不许你小瞧我。”
聿琛目光微微闪烁,嘴角蕴着一丝笑意,“唔,你没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是不错的。那我方才给你揉了好一会儿,你现在有好些了吗。”
烟景脸上浮着红晕,声音如黄鹂一般清甜婉转,“其实今晚殿下来看我,我心里便很是快活。殿下你揉我的脑袋的时候,像有一股仙风清柔的拂在我的脑袋上,就那么一下子,我的脑袋变得轻飘飘的,像要羽化登仙一般,竟一点都不疼了,说是神丹妙药也不过如此了……”
“张着嘴尽胡诌。”聿琛忍住笑意,故作淡然的道:“既然好些了,那你早些安睡,明早若还头疼便不要来晨练了。”
他刚转身要走,却又听她甜甜软软的声音在背后叫道:“殿下……”
聿琛转过头看她,“还有事?”
“殿下,我已经学完了宫里的规矩了,明日我出东宫去紫禁城里逛逛可好?紫禁城那么大,我都还没出去逛过呢,应当会有一些新奇好玩的地方。”
聿琛皱了皱眉道:“紫禁城没什么好逛的,都是一些殿宇宫阙,跟东宫差不多。你老老实实地在东宫呆着。”
“那明日我扮成个小太监,随你到文华殿去,做你的小跟班,好不好?”
果然规矩这东西在她骨子里是不存在的,学的再好也是粉饰太平的表面功夫。聿琛想也不想的拒绝了,“那是朝廷重地,可不是能让你去玩的地方。”
“白天里你早早便出门处理朝政去了,晚上又不让我等你回来,我一天到晚也见不着你的人影,人家就是想跟你在一块嘛,想得头痛症都犯了。我保证,我跟着你去一定乖乖的,不会捣乱的。”
“别又动这些不该动的心思,没我的准许哪都不能去,早点睡吧。”聿琛丢下这句便走出了房门。
“殿下……”烟景丧气极了,仰面倒在枕头上,拿被子蒙住头,鼓着气睡了。
其实她今晚并不是真的头痛,只不过聿琛不许她在夜里等他回来了,她这几日晚上都只得闷闷的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实在想极了他,故耍了个小心思装作头痛。为了能多点时间和他在一起,她想了好久才想到方才那个办法的,可是他就这样冷冰冰地拒绝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