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打量莫鸿琛,只觉得这人虽是形销骨立,但不知为何,眉宇之间竟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太子见皇上默许了,连忙对莫鸿琛说:“你不必行礼,孤问什么,回答便是。”
“是。”
莫鸿琛抬头看了几人一眼,是见过太子殿下的,之前来审讯,便是这位亲自过来。他知道太子城府不够,但处事公允,便是那刑部侍郎故意引导,太子也没有偏颇半分。
而皇上年岁不轻,明明是面无表情的坐着,可那不怒自威的感觉,叫人不寒而栗。剩下两位莫鸿琛看过去,便知谁是晋王。
当初在战场上,有次远远的见到此人与唐总兵说话,但那时候并不知他是晋王殿下,只知道是高级长官。唐总兵也从未说过他到底是谁。
只是……
莫鸿琛看到晋王头上的那根木簪,并不显眼,斜斜的插在一旁。那木簪……他多看了两眼,确定那是莫西西的木簪。
他心下大惊,难道晋王这么早就做了部署,将莫西西从松双县绑过来了?若如此,今瑶不会无动于衷,但唐总兵说他会安顿好今瑶和正东正南的。那现在是什么情况?今瑶呢?
晋王一直盯着莫鸿琛,见他看过来,得意挑挑眉,还故意用手扶了扶头上的木簪。
贤王看得清楚,出声说道:“没想到二弟对一根木簪,都这般看重。”
“于我来说,这是很重要的。”晋王也不避讳,将木簪取下来,拿在手上把玩着。
莫鸿琛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从前的他一直认为,为了大唐百姓的将来,用他的性命来换,倒也不算亏。但是前提是他的妻儿都无恙,否则,他连妻儿都护不住,谈什么保家卫国,护卫大唐百姓?
昨日他就在想,自己的追随者,真的值得他追随吗?
今日,晋王竟然用西西的性命来威胁他,可见此人刚愎自用,且是个疑心重的,根本不是唐总兵告知他的那般,是个温润体恤之人。
莫说大周了,就是将今瑶他们交到这种人手中,他都无法安心。
正思量着,就听太子殿下问道:“莫鸿琛,潞州松双县囤家村人,曾在祁山战役中屡次立功,方得了诸位将军的信任,而后受命回到囤家村,以开办养殖场为遮掩,实则是为了调查西山逆王谋反之事,对吗?”
“对。”
太子又问:“但是早在三年前,你的计划就败露了,为了苟且偷生,你与逆王勾连,向京中传递假消息,叫京中失了警惕,也因此让逆王的势力逐渐壮大。若非柳翰柳将军敏锐,及时将逆王捉拿,恐会酿成大祸。对吗?”
莫鸿琛轻笑一声,却是低下头,压低声音应了:“是……”
但贤王立刻感觉到他的不对劲,说道:“莫鸿琛,你是有什么苦衷吗?若是有苦衷,皇上与我们都在,你只管说出来!”
晋王不高兴的说:“贤王这是何意?贤王对这桩案子实在是好奇,但之前案子是交由你与太子审查,若是有异,之前你们没有审查出来吗?”
贤王冷笑道:“若莫鸿琛是被迫的,审查就能审查出来吗?我看过那些认错书,前后许多细节对不上,可未必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你……”
还是太子开口说道:“大皇兄此言不妥,莫鸿琛身体虚弱,且因头脑混沌很多事情无法思考,三年前的事情,他记得不太清楚倒是正常。不过父皇,儿臣觉得此事尚且有些事情还不太清楚,或许可以深入调查。听闻当初与莫鸿琛一起的,还有另一人也活着,另外还有一支八人小队,也参与其中,儿臣的意思是,不如将他们找出来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