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鸿琛一直是抬起眼睛看着晋王的,果真见他听到余耀海等人的时候,竟流露出杀机来。
皇上倒是轻笑一声:“吾儿敏锐,此案交由你,朕放心。”
许是看向太子的目光太过温和,这种温和让贤王与晋王两个,都格外的不舒服。仿佛他们于父皇而言,只是君臣,而三弟才是父皇唯一的儿子。
“多谢父皇,那么他……还要继续审问吗?”太子顿了顿,说道,“儿臣以为,莫鸿琛受伤太重而未能及时得到救治,过后又基本没能休息好,现在身体实在是虚弱,若是继续下去,恐有性命之忧。而他虽是从犯,但其中疑点重重,不如先调离刑部,由大理寺关押,且让大夫替他好生诊视?”
皇上挑眉问:“你心疼他?”
太子不好意思的垂眸:“父皇,儿臣只是想查清事情的真相。”
晋王眼睛眯了眯,说道:“太子殿下还是太年轻了些,那逆王犯下滔天大罪,且他的党羽,有多少都承认了与此人的关系,此人也已经认罪,如此都不能定下他的罪责?太子殿下如此劳师动众,只是为了个犯人脱罪吗?”
“二皇兄,孤并无此意,但是大周律法尚在,孤不愿任何一人受屈。”
晋王道:“他既然认罪,又怎会有冤屈?”
贤王赶紧接口:“那可未必,有罪认罪自是没有冤屈,可被冤被胁迫认罪,那就是大大的冤屈了。”
晋王回头怒瞪着他,可一时想不到反驳的话语来。
皇上则走到莫鸿琛面前,低头睨他一眼,想起今日中午,在勤政殿内那妇人铿锵的语气。她是坚信她的夫君受了委屈,所以不远千里来到汴京,想方设法入宫见他一面,只为陈情。
这样的夫妻之情,让人很有些感动。
他沉声问:“可有妻儿?”
莫鸿琛未答,是太子替他回答的。
“莫鸿琛有妻,还有一女并两个侄子养在膝下。”
皇上轻笑一声:“你的妻儿,可知你是细作?”
莫鸿琛抬起头,并不惧皇上的目光,只道:“她信我。”
这话一出,晋王的脸上骤变,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木簪。
皇上又道:“她信你,那么,你可值得她的信任?”
堂中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莫鸿琛身上,他那样一个匍匐在地上,瘦得连本身是什么样子都看不清楚的男人。
明明这样虚弱,可他说话却是铿锵有力的。
“我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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