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下,她的心也随之平静了下来。
安兰问了几件事情,她真假参半的一一作答,待商量好了出逃的计划,夜便深了。
云浮简单沐浴过后,便在床上躺下,不知是兴奋还是忐忑,神思格外清醒,夜不能寐。
就这样等到了子时,萧青远回来了。
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屋里,脱了衣裳躺到床上,云浮方知道屋里有人,转过身一望,萧青远手中拉着被褥,刚盖到腰部的位置。
见她醒了,萧青远问:“把你吵醒了?”
云浮眨了眨眼,背过他,面向床的里侧。
萧青远的身子立即贴了上来,双手环着她的腰部,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声音低低的,征询她的意见:“下月月初我们回平虎城,如何?”
“好。”云浮心不在焉道。
安兰已经答应要助她一臂之力,明日一早她便能离开金陵,以后或许和萧家的人就再也碰不着面了。
这一刻,云浮的心里想到了许多,离开了金陵,如何安身立足,到哪里去寻找被发配的父母亲,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想到以后的日子,这些日子积累的烦忧一扫而光,云浮心里十分愉悦,对萧青远便也没有那么排斥了。
“萧公子,你可知道,商户犯了事被充军,一般会发配到哪儿?”
听着这温软的语气,萧青远的心里软成一片,可那句疏远的称呼,却令他忍不住蹙眉:“你我已是夫妻,称呼,得改一改了。”
云浮哑言。
她本来就不是萧青远明媒正娶的妻子,误入萧府以来,未曾把自己看做是萧家少夫人,夫君这两个字,总是难以启齿。
不过眼下,吃点亏也未尝不可。
于是她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夫君,你可知道商户犯了事,一般会发配到何处?”
萧青远总算是满意了,有意无意地挑拨她的发丝,认真答道:“一般会发配到宣城,待上三年,若是没有出任何差错,事做得好,就会调往别处,少吃点苦头。至于地方,得看当地牢城营的营头怎么安排。”
云浮喃喃了一句:“三年?”
事隔云家出事,已经过了五年。父亲和母亲都是本分守己的人,当年被人陷害入狱,无力申冤,进了牢房,为求有朝一日能从里头出来,定然会谨小慎微,不敢做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