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赫乍见长子,心中腾起骄傲之情,唇角禁不住勾起;再看他身后跟来的是洪朗然的儿子,登时皱眉不悦。
他对数月前为洪轩挑砚台送赠阮时意一事而耿耿于怀,加上窃听到洪朗然以《万山晴岚图》威逼利诱他家阮阮当洪家儿媳,更是对洪家父子越发看不顺眼。
眼看徐明礼渐行渐近,洪轩则原地候命,徐赫匆忙退至湖边水榭,以待传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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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礼此行是为前任吏部尚书罢免后续而来,并综合内阁大臣们的意见,提出新任吏部尚书的人选,请皇帝定夺。
远望那名肤色浅铜、蓄有短须的黛袍青年退下,他心里无端泛起眼熟的异样感。
聊完正经事,他看似随口一问:“陛下,方才那位是……?”
嘉元帝淡淡瞥向水榭:“哦?那位是翰林画院的徐待诏,也是出自凛阳徐氏人,徐卿家竟不识?”
徐明礼笑道:“臣眼拙,让陛下见笑了。”
洪轩待二人商议完毕,上前行礼,禀报内廷卫查证的北山刺客一案。
此案与齐尚书的案件,原本只有流氓地痞围攻阮时意之行略有牵连。
但徐晟为报齐尚书下毒毒害祖母之仇,将其围攻对象添上赤月国公主,再安上通敌等罪名,使得此案恶劣程度大大加重。
洪轩并未起疑,照原样汇总,一度令皇帝龙颜大怒,如今作复核后的跟进,三言两语便完事。
徐明礼旁听了一阵,内心则暗忖,近来何以多了好些徐姓画师?
先是城南的书画院有一位花鸟先生和他那年轻母亲传了些谣言,后据说那人不堪忍受流言蜚语,停职了。
后来秋澄丫头也寻了一位专攻山水的徐画师,还拉了阮时意和徐晟作陪,但长兴楼掌柜透露过口风,那人碰巧是酒楼内引起轰动的神秘画者。目下小丫头离开,再未闻画师的情况。
如今翰林画院又冒出一位?
难不成除了他家人,其他姓徐的青年人,全都踏上了绘画之路?
皇帝听完洪轩的汇报,让他按例行事,随意摆手,命他们二人自行忙活。
徐明礼和洪轩同辈,年岁却相差十几年,因镇国大将军对徐太夫人的执着人所共知,做儿子的私下相对时,常有啼笑皆非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