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近了。
一老一小都很憔悴,眼睛也都是红肿的。门一开,小的就扑进她怀里,揪着她单薄的长袖衫痛哭流涕。
陈遇把小孩扶住,对老人点点头打招呼。
钟伯用最快的速度打量了今天的客人,是个跟少爷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瘦瘦的,个子不算高挑,模样是真的好。
小姐很信赖她,视作救命稻草。
看样子她跟少爷很熟。
钟伯希望她真的能起到那样的作用。
三楼那位小少爷,平时看着散漫随性得很,其实有一身傲气,骨子里住着乖张不羁,夫人在世的时候还能管管。
夫人一走,谁都没法管。
更别提现在身体跟心都受伤了,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让人靠近。
钟伯有备用钥匙,都不敢拿出来。
十八岁的少年,青春期伴随着叛逆期,一爆发就不可收拾。
先生又不在家,小姐才一点点大,经不住事,他呢,虽然是江家的老管家,可他半只脚已经踩进棺材里了,扛不动。
钟伯第二次打量安抚小姐的小姑娘,性子看起来挺沉得住气。
察觉到老人的视线,陈遇平静地迎上去。
钟伯想,小姑娘眼睛长得好。
他看了看眼皮底下的一双老布拖鞋,心肠也好。
陈遇从家里赶来,匆匆忙忙的,不但没换鞋,也没穿外套,手脚都是冷的,进了大厅才慢慢暖和起来。
视野里是一片富丽堂皇。
陈遇吸口气,想起进来穿过的那片宽草坪,以及仿佛置身森林的两排老树,又吸了一口气。
江随很低调了。
一身牌子也就仅限阿迪耐克。
手机都没用上,而且除了天气恶劣,或是特殊情况有司机接,大部分时候就一辆自行车来回。
面前的小孩更低调。
全身粉粉的kitty猫,都不是高端牌子。
陈遇掐掐眉心。
江秋秋吸吸鼻子:“姐姐,你吃过早饭了吗?”
陈遇没吃,确切来说,就刷了牙,水都没喝,嘴里还有存留的薄荷味。
“没有。”她选择说实话。
因为肚子在叫。
“我也没吃。”江秋秋说,“我们一起吃吧。”
陈遇饿了,可她不太想吃,没什么胃口,她发觉小孩往厨房方向伸头,还吞口水,就应声道:“好吧。”
钟伯早上为了劝小姐吃早饭,嘴皮子都快说破了,厨娘还掉了几滴泪,照样一点作用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