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才刚说完,江琬槐便匆匆站起了身子,径直朝屋外走了去。
纪焕正在外头的院子里用着午膳,见江琬槐脚步匆忙的走了过来,站了起来,焦急的问道:“怎么了娘娘,可是殿下不舒服?”
江琬槐摇了摇头,道:“殿下的草药方子你可还在?”
“在的。”纪焕点了点头,一边从身侧挂着的锦囊中,取出了一折叠得四四方方的纸来,递给了江琬槐,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江琬槐将纸摊了开来,仔仔细细的从头看了下来,眉头越皱越紧。
不是。
这方子里不少草药是她没见过的,她并不知晓味道如何。
只是那汤药中的草药味道她却是能够嗅得出来的,在这方子上头根本没有。
江琬槐的眼神一下子便冷了下来,杏眸微微眯了起来,透着几分危险的意味。她寒声问道:“负责治疗殿下的郎中在哪?”
“已经回去了。”纪焕不解的应道,他还想问什么,还未来得及问出口,便被江琬槐打断了。
江琬槐吩咐道:“去将他带过来。”
江琬槐脸色极难看,神色也是难得一见的严肃。
“现在?”纪焕诧异的问了一声。见江琬槐不容置疑的点了点头之后,还是应道,“好。”
郎中很快便被带了过来,看见江琬槐后便在地上跪了下来,喊道:“草民参见娘娘。”
江琬槐将那草药方子反了过来,问道:“这是你开的方子?”
“回娘娘,是草民开的。”
江琬槐问道:“药也是你负责熬制的?”
郎中大半夜被带了过来,料到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又被江琬槐一连串的问题问的身子都颤了起来,额头上隐隐沁出些许冷汗来,他将头埋得更低了一些,紧张的应道:“是,是草民负责的。”
江琬槐将他的反应都看在了眼中,眼底有几许疑虑闪过,她将方才那碗,陆昭谨还未来得及喝下的药碗往前推了推,道:“你闻闻看,是这个吗?”
郎中不敢质疑,站起了身子来,方拿起来闻了一下,他脸上的神色蓦地就变了,慌忙的跪了下来,使劲地磕了个头,道:“娘娘,这……这不是草民熬的药。”
他对于草药的了解程度可比江琬槐深的多,一下子便嗅出了这草药中几味药来,于现在的陆昭谨来说可是大忌。
这绝对不是他离开之前熬的那份药。他断是不敢做偷偷摸摸换药这种事的,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江琬槐见他的模样不像作假,垂下了眼睫,没有再为难他。摆了摆手道:“重新去熬一份药来。纪焕,去旁边瞧着他。”
待两人都离开之后,她才抬手揉了揉眉头,努力整理起了脑中乱成一团的思绪。
第63章
其实若要说起来的话,江琬槐前世那时候,之所以能够喝到这一味汤药,也是因为被人换了汤药的缘故。
她当时便察觉到了,只是懒得去计较。她想要活下去的欲望本就不强烈,虽然不知道给她换药的人究竟抱着什么样的目的,但还是便将错就错了下去。
如今竟然出现了同她当时一样的一味药来,江琬槐心下一凛,心中莫名便有一种直觉,笃定的告诉她,如今这换药的人,应该同她的当时那位脱不了干系。
熬药得花费上不少的时间,江琬槐这才想起来自己将陆昭谨一人丢在屋子里头,就匆匆跑了出来。她忙站起身回了屋子。
陆昭谨见她进屋,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只是这一动弹,便牵扯到了伤口,他没忍住轻轻“嘶”了一声。
江琬槐快步走近,放轻了动作,帮他坐了起来。陆昭谨视线落在她脸上,顿了几许,问道:“那药有问题?”
院子外头的动静他或多或少都听见了一点。
江琬槐本就没有打算隐瞒他,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他的问题。她半阖了眸子,目光也跟着下移,落在了陆昭谨的身上,不过这几日没见的光景,他便一下子消瘦了不少,仅仅穿着中衣的身子瞧着单薄的很。
江琬槐抿了抿唇,斟酌着开口道:“臣妾方才问了郎中,这事与他应该没什么干系,换药的另有其人。”
陆昭谨颔了颔首,示意自己知晓了。他捂着唇咳了咳,缓了气息,漆黑的眸子里瞧不出什么情绪来,乌沉沉的一片,他忽地开口问道:“你怎么知晓的?”
“嗯?”江琬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歪了歪头。
陆昭谨便又问道:“你怎么知晓药被人换过了?”
“臣妾……”江琬槐一下子便滞在了原地,对上陆昭谨仿若洞察一切的黑眸,莫名的便有了几分紧张,她下意识的舔了舔唇,支支吾吾着说不出了所以然来,最后干脆便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