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难不成要告诉陆昭谨自己其实是重生再活一世,前世大概率就是被这一味汤药害死了,所以一下子便闻了出来。
重生这种灵异鬼怪的事情,听起来便匪夷所思的很,只怕就算是说出来,陆昭谨也不一定会相信。说不定还会觉得她是沾染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房间里头一下子安静得不行,两个人都沉默着没有开口说话。江琬槐在陆昭谨的注视下,如坐针毡,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手心里头已经因为紧张沁出了不少的汗来。
在听到屋门被人敲响的时候,江琬槐宛若听到了救命信号一般,忙不迭的唤了一声:“进来。”
郎中亲自将药送了过来,躬着药保证道:“娘娘,这回的汤药绝不会有问题了。”
江琬槐瞧了一眼,便将药碗接了过来,将他宣退了下去。她拿起了药勺,在里面拨弄了几下,想要让它快些凉下来。
陆昭谨见她明显不想回答自己适才的问题,挑了挑眉,还是没有再为难她,只是心里头也有了较量。
江琬槐确认这回的药没有问题之后,便一勺一勺喂陆昭谨喝下了汤药。
一碗药很快便见了底,陆昭谨现下本就虚弱,喝完药不久之后,便疲乏困倦了起来。江琬槐在一旁守着,见他沉沉的睡了过去之后,才起身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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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天色黑漆漆的,凉风吹拂。
采春同纪焕两人还在院子里面候着,见江琬槐出来之后,采春便走了过来,问道:“娘娘,可要回院子歇息了?”
江琬槐面色瞧着不是很好,她抬手揉了揉眉心,脸上惫色难掩,听闻采春的问话后摇了摇头,转头看向了纪焕,道:“将这院子里伺候的人都带过来。”
先前来送药的那小厮,不出意料的话,问题便是出在了他的身上,只是不知是被人买通了来换得药,还是胆大包天的混进这院子中来的。
江琬槐眉头皱得死紧,忽地便有些懊悔了起来。方才那小厮进来时,她并没有察觉到太多的不对来。她心绪全牵在陆昭谨的身上,只是匆匆瞥了那人几眼。
再加以他一直低着头,故意躲避着她的视线,所以她也只能够记得清一个大致,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认得出来。
好在陆昭谨中毒一事需要瞒着,所以在这院中伺候的人并不多,且都是能够被信任的人。江琬槐将那一排人扫视了过去,很快便确定了,偷偷摸摸送药进来的人,不在这其中。
纪焕揣摩着她的脸色,将那些人都宣退下去之后,压低了音量问道:“娘娘可还记得那人大致的长相?待明日将这宅子里的下人都唤出来瞧瞧?”
江琬槐摇了摇头,神色有几分颓然的开口道:“记不大得了。身量并不高,感觉更像是女子。”
天色已经大晚,这事又理不出头绪来,江琬槐便只好回院子先歇息了下。
翌日早晨,纪焕便将这宅子中的下人都寻了出来,还派了人去挨个搜寻了屋子。只是最后都以无果告终,不要说是同一味药了,便是连个药渣子也没能寻到。
用过午膳之后,卢叶春又拿着拜帖上门来拜访,身侧仍然带着穆楚晴。这太守府几番殷勤攀关系的态度也很明确,江琬槐此时头疼的紧,实在不想要再应付这两人,寒暄了几句之后,便打算出门送客了。
穆楚晴今日穿得是件薄纱袖的襦裙,腰间系了只刺绣精良的香囊,底下头的浅粉色流苏轻轻摇曳。
江琬槐的目光在那香囊上顿住,一下子便认了出来,这香囊出自贺家的绣坊。贺家绣坊的香囊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也并不难买到,但也只是对于京中的女子而言。
在衢湖郡这儿,她可不记得贺家还在这儿开了绣坊。
她唇角勾了抹笑来,只是笑意并不达眼底,江琬槐明知故问道:“穆小姐这香囊可是自己绣的?”
穆楚晴神色微变,不动声色将香囊掩了掩,稍微偏离些江琬槐的视线,点了点头,轻轻的应了声“嗯”。
江琬槐笑意也稍稍凝了几许,似是了然的点了点头,赞了一声道:“穆小姐的绣工果真是了的,这香囊的刺绣可比京城中不少绣坊的都得精致上不少呢。”
卢叶春听到她的夸奖,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转头看了眼没啥动静的穆楚晴,忙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声呵斥了一声道:“还不快谢谢娘娘。”
穆楚晴咬着下唇,顺着卢叶春的话说了一声:“谢谢娘娘夸奖。”
神色却紧绷着,瞧不出半分的喜悦来,甚至说得上难看。
卢叶春母女二人离开后,江琬槐便唤来了纪焕,道:“纪焕,你有把握溜进太守府,不让人发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