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被握得很紧,紧到几乎会产生勒痕的地步。从对方掌心渡过来的热度让他想起另一件让他莫名在意的事。
总觉得从刚刚开始鬼灯就一直没给过他好脸色,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他观察过这个男人面对其他人的时候,除非像是碰到阎魔大王想偷懒之类的情况他才会比较凶恶,不然都是一副稳重可靠的样子,甚至会接纳其他人的良好建议。
可是面对他的时候除了各种凶恶以外,还十分强硬。就像这件事情,明明让他当诱饵是最明智的选择,自己也说愿意帮忙了,但他却迟迟不肯答应,最后还是阿香出言相劝他才勉强同意。
唔,说到这个,阿香跟这只恶鬼感觉很亲密呢。她好像很了解鬼灯的样子,那个家伙沉睡的那几天也受了阿香不少照顾,几乎每天都会来看望鬼灯。那么好的女人配上这只恶鬼真是太浪费了。这么想着的白泽觉得内心有种怪异的闷塞感,不是很愉悦。
就在他忙着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时,一阵大力的推挤让两个人之间的连结断开,手腕上骤然失去紧握只存体温还残留着。四周太嘈杂,以至于他听不见男人着急呼唤他的声音。
本来觉得没什么,但直到他在一片黑压压的人潮中再也看不见鬼灯后,他莫名的心慌起来。随着人潮的推挤上了预定的列车,但太拥挤了四处也都是穿西装的人,根本无法顺利地找到鬼灯的身影。
被挤在人群中非但没有安心感,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此时他感受到有一只冰冷的手正试图抚摸他腿间,顺着臀部的弧度来回搓揉。
他转过头去,看见一个半透明的人影重叠在白泽与他身后的人类之间,咧开嘴对他微笑。
——你看得见我啊?那太好了,这样才好玩。
第8章
虽然是和平主义者,但如果可以的话白泽很想直接一拳揍飞那双在他身上逞凶的手。可惜那个如果可以的话的答案是否定的,在这样四周很拥挤又嘈杂的情况下连叫出声都有点困难。
更何况周遭很不巧的有很多女孩子,那只色鬼又是半透明的。敌暗我明,如果他挥动拳头的话万一误伤那些可爱的女孩子怎么办?好吧,就算旁边是些大叔他也会考虑要不要使用暴力,毕竟他也不是很喜欢用暴力解决事情。
那个色鬼见他一脸为难似乎很兴奋,还将手伸进他的衬衫缝隙间,侵略他柔软的乳尖。
不行…那里被捏的话……。白泽半眯着眼拼命忍耐那种被咸猪手乱摸一通的恶心感及生理上带来的反应,思考要不要干脆放声大叫,如果唐瓜跟茄子就在附近的话或许能听见也说不定。
他已经不指望那个跟他一样乔装打扮成人类的恶鬼了,在这样狭小的空间连移动都有困难。还不如去祈祷能够自由穿梭在车厢内的两只小鬼快点发现他这边的情况不对劲,但是人这么多的情况下,真的有办法发现什么异状吗?
那只色鬼兴奋不已,好久没碰到这种能看见他的人类了。他知道这个人类正在思考着怎么反抗自己,可惜的是他就算大叫了其他人也看不见凶手。更何况四周大多数都是女孩子,他尖叫的话反而会引来侧目,也不会有人相信他被一个看不见的『人』上下其手,还会把他当成有妄想症的变态来处理吧。
白泽尝试着跟那只色鬼沟通:「你…你做这种事情,不怕之后下地狱会被判重刑吗?」
岂料那只鬼听了非但没有收敛的意思,还放声大笑,似乎觉得白泽这说法实在很有趣。那些被他骚扰的人类都只是默默忍受着,还是第一次有人开口劝阻,该说是天真还是愚蠢好呢?如果劝阻有效的话,这世界上就不需要警察,地狱也不需要狱卒了。
他得意地嗤笑:「地狱那里派了那么多废物来抓我,每次都被我甩开,你觉得我会怕他们吗?」
那只鬼变本加厉地把自己的下体塞进那双修长的腿间,开始用力摩蹭起来,猥亵的声音贴在白泽的耳边刻意大声地呻吟着。
白泽忍住想殴打他的欲望,抬起手来消极地遮住耳朵希望能阻绝那个折磨他的淫猥声音,效果却十分有限。可悲的是他发现在最无助的时候,几乎本能在内心里反覆默默祈求的居然是鬼灯的名字,也多少可以了解为什么那只恶鬼会坚决反对他当诱饵的这件事。
这是一件让人身心都不愉快的差事,他现在就像在生物实验里被钉在板子上的青蛙一样,奋力挣扎却徒劳无功。
周遭的嘈杂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拥挤了。头顶上的广播似乎是在说什么,只听见几个零碎的单词,似乎是车厢、推挤之类的话音,其他都传不进用力地压紧自己的手遮住双耳的白泽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