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新年快乐!&rdo;我说。
&ldo;早着呢,&rdo;电话线另一端的声音说,&ldo;还有一个小时。&rdo;&ldo;克莉,求你,让
我独自呆着,别来烦扰我。&rdo;电话线另一端一阵沉默。
&ldo;好吧,&rdo;我说,&ldo;如果你无话可说,我要挂电话啦。我年纪大了,受不了别
人胡闹。&rdo;&ldo;这并非胡闹,这是我的生活。&rdo;她激动得嗓子沙哑,语不成声。&ldo;这
是我的生活,我需要与别人谈谈下一步该怎么做。&rdo;&ldo;我几乎不认识你。&rdo;&ldo;但你
认识莎莉。&rdo;对克莉&iddot;普尔来说,显然那就足以说明问题了。我闭上双眼,脑海中
浮现出莎莉作品展示会开幕式之夜克莉的形象:纤细清秀,打扮入时,对妇女作品
展馆的展出满怀希望。&ldo;好吧,克莉,&rdo;我无可奈何地说道,&ldo;但不是今晚。&rdo;
&ldo;那么,明天好了。来这儿,门德尔。我将在教学美术馆做些安装工作,我打算干
个通宵,我不愿意回到自己家里。当一个人孤身独处时,圣诞节假可不是什么美好
时光。&rdo;&ldo;是的,&rdo;我承认道,&ldo;不是美好时光。&rdo;&ldo;我会吩咐保安人员让你进来。&rdo;
她一说完,就咔哒一声挂断了电话。
电视屏幕上,迪克&iddot;克拉克说,&ldo;如果你今晚准备驱车外出,请勿忘斟上最后
一杯咖啡,以示送行。&rdo;我关掉电视,上楼倒杯杰克&iddot;丹尼尔斯酒。
我今晚不打算开车外出,所以我不喝咖啡。
第二天早上,我开车上了大街。过了桥驶向美术馆时,我困顿不安,心烦意乱。
昨晚彼得很晚才回家‐‐除夕之夜,这对一个18岁的人来说不算太晚,但对一个
不知孩子何时才能平安归家而无法入眠的母亲来说,那是太晚了。另外,我也并不
盼望和克莉&iddot;普尔一起度过新年的第一个早晨。
莎莉作品展示会的横幅仍然悬挂在美术馆门口的上方。门外只有一个展示会的
纠察队员,其他队员在圣诞节假期都已陆续离去。这个人像猫一样警觉,莎莉&iddot;洛
弗称他为&ldo;公正的声言者&rdo;。他每天都要换一张标语,今天标语牌上写的是&ldo;有播
种总会有收获&rdo;。
我边跑上美术馆台阶边向他挥手致意,他却没有任何表示。我按下门铃,在寒
风中等了5分钟,终于有人过来为我打开了门。这位警卫年纪很轻,足以做我的儿
子。他制服的上衣胸袋上绣着他的名字:凯尔。看见我他显得相当吃惊,他说,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