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冰没想到嘉嘉竟也有朝着自己耍小脾气的时候,惊讶之余,更是淡淡的喜悦。她总觉得这番情景好似在很多年前经历过,可若要想,却又实在记不起来了。
她再三纠结,最终还是抿了抿唇,下定了决心。
“好吧。”她把那画用红绸精心系好,郑重地放进了赵若嘉手里,“看在你这么想要的份儿上,姐姐便把它送给你了。”
“只是一样。”她故作俏皮道,“再不许说姐姐重色轻友了。”
赵若嘉捧着那副画,一时间只觉得如有千钧之重。
她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的,实在行不通,她会再想别的办法。
可她没想到,她只是撒了个娇,姐姐便真把这画给她了。
这幅画对姐姐而言,绝对不是无足轻重。姐姐在画它的时候,想必也倾注了不少对那个男人的思慕与爱恋。
可就是这样重要的一幅画,姐姐却还是愿意送给她。
只因为她好像“不高兴”了。
她眨了眨眼睛,突然开始后知后觉地想,自己在姐姐心里,可能比她原以为的要更加重要。
她所得到的,似乎,也远比这幅画本身要多得多。
手指将画幅悄然攥紧,望着姐姐那充满关怀的面孔,她心知姐姐的好她无以为报,唯一能做的,便是暗下决心:
姐姐,你放心。
我一定会让你得到幸福的。
数日之后。
下午,申时四刻。
叶蒙尘到了钟粹宫里,跪下身来,朝着端坐于锦座之上的赵若嘉,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赵小主与其他嫔妃不同,她所住的钟粹宫偏殿,既不燃香,也不张贴迎接新年的桃符、窗花等喜庆之物,甚至连身旁伺候的宫女都只有碧云一个。而在她将碧云遣开后,这偌大的偏殿,就更是显得冷冷清清了。
“手怎么弄的?”赵若嘉的声音一如这偏殿里的布置,淡淡的,没有什么温度。
“回小主的话…”叶蒙尘下意识把左手小指曲了一曲,登时间便是钻心的刺痛翻涌而来,“是奴才不小心…弄的……”
“确实听早早提起过你。”赵若嘉道,“说是出了意外,手才成了这个样子。”
“还疼么?”
“…不疼了…”叶蒙尘道,“血流干了,便不疼了……”
“好一个‘血流干了,便不疼了’。”赵若嘉若有所思,道,“你起来罢。”
叶蒙尘:“是。”
赵若嘉主动关心他手的那两句话,但凡放到个其他小主那里,叶蒙尘都能明白,那是用人之前的体恤关怀,也可以说是套近乎。
可偏偏到了赵小主这么个清冷美人身上,便是连这种话,都干巴巴的,听得人心里发凉。就好像只是因为知道要走这么个流程,所以才提上两嘴,例行公事一般。
流程走完了,赵若嘉再开口时,便已然进入了正题: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么?”
叶蒙尘一五一十道:“奴才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