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亭昂起头想也没想:“王爷行事,你我不该多问。”他老老实实的,还真跟个木头一般。
“无趣,”岳池拂袖,就没见这呆头鹅思考思考,小王爷为什么要这么做,接下来又要做什么,人家说伴君如伴虎,这九龙至尊的心思全天下都在猜,他呢,连自个儿主家的性子都摸不清,“以蘅和王爷非亲非故又是萍水相逢,偏偏小王爷要招惹她。”她挑眉。
“小姐生性倔强,不爱迎奉更不畏强权。”怎么能叫招惹,东亭不爱听,分明是以蘅在招惹他家主子。
哈——岳池闻言突然哈哈大笑:“咱们小王爷不喜欢不畏强权的人。”
“怎么说?”
“王爷自个儿就是强权。”岳池觉得和这个呆头鹅一问一答真是有趣极了,她笑吟吟的也不管他是否想得明白,施施然的就进了内堂。
东亭一愣,是啊——凤明邪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自己就是个无视大晏律法条令的皇亲国戚,随心所欲、招摇过市。
男人跨进阅华斋前忍不住看向了街角,家的丫头还没有离开。
月色渐渐静谧,赌徒们骂骂咧咧,酒客们醉生梦死,就连这最繁华热闹的阅华斋也悄悄的熄了两盏琉璃灯。
春夜中流淌细微凉意,树旁有着隙虫寂寂。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样的脾气,从来都是吃亏的。”男人的话洋洋不经意的自以蘅头顶落下。
整整两个时辰,她就站阅华斋的街角吹冷风等着,凤明邪算是看明白了,小丫头不畏流言蜚语更不畏旁人冷眼,但凡是咬定了的事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鲁莽不草率,可也绝不改志。
以蘅的腿脚着实是站得有些酸麻了,她还未回话,凤明邪那青牛宝马七香车上坠着的玉珠就落出碰撞。
“上车。”
他干干脆脆。
以蘅迟疑却不推诿,一手提起裙摆就钻进了马车,车夫轻轻挥鞭落在高头骏马后,马车轮子“轱辘”“轱辘”。
车厢内的琉璃灯盏挂在一角,随着晃动好似光阴流转,铺张的金丝绣毯上是五彩斑斓的锦绣雀羽,就如这懒懒倾身卧在雍容锦簇中的男人,大晏朝最明目昭彰的小王爷手中正捻着一枚玉子。
这厢中没有书卷,没有沉香,有的只是一袭桃色流风。
“本王听闻,天子圣旨下达七日之后,你便是京都神武卫一员。”言行举止是该要妥帖了。
“臣女是来谢过小王爷的。”以蘅面无表情,甚至还有两分疏漠淡然,嘴上言着谢意可口吻里没有半分的感激之情,什么话到了她口中都被那一身避讳冲得平淡无波。
那日凤明邪在军医营中不是去故意堵她的,而是在告诫她,陛下的面前要如何循序渐进,若是贸然提及十年前魏国公一案的细节和疑点,反而会惹得龙颜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