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
贺颖儿熟悉这个声音,每每大白见到凤惊銮的时候总是心神荡漾地发出这个声音,她皱着眉头,索性闭上双眼,“人鼠殊途,莫要越陷越深。”
大白才不理会贺颖儿,它中毒深矣。
不知不觉,就到了阮家大府门口,贺颖儿下了马车,抬眼就见着阮家门外的气派灰红。
朱红的大门重刷了一遍,上头打了一层浓重的腊,外头站着的四个奴仆孔武有力,敞开的大门外各路人马纷至沓来,贺颖儿见着一辆马车堵在前头,她命了车夫往左边移开,那马车也玩左边一堵,贺颖儿皱了下眉,马车又朝右,那马车竟就直直横杠在前头,贺颖儿这两日本就淤积了怒火,这会儿正是一点就着的炮仗,可她还是耐着性子,朝前问话。
“不知道前方乃是那户人家,要朝哪个方向停车?”
前头的马车一声不吭,贺颖儿只见着那车夫眼高于顶,都懒得理贺颖儿一番。
贺颖儿这会儿是彻底怒了。
她接过有些不知所措的车夫手中的马缰,扬手朝马儿狠狠抽了一鞭子,马儿吃痛,当即就朝前撞去。
那车夫见状,吓得立刻调转马头,惊险之时,前方那马车里头传来了几声女子的惊叫。
千钧一发之际,那马车闪了开来,贺颖儿驱车到了阮府门前,飒爽地将马缰交给车夫,这才下了马车。
车夫脸色都白了,他还下来检查马儿是不是恢复了正常,见着马儿没有半点受惊,这才对贺颖儿恭敬道:“主子威武。”
贺颖儿摆手道:“牵着马去休息一会儿。”
这会儿那一马车终于也到了,只见里头的人掀开帘子,脸色愠怒地下车。
那是一对极为娇俏的姐妹花,二人都长裙纱衣,一黄一蓝,两人打扮娇艳,让人只一眼便舍不得移开双眼。
贺颖儿有些印象,那是孙家的双胞嫡女。
想来,该是昨日贺花容之事传入了孙家,孙家之人没了脸面,怕是气恼了。
贺颖儿没理会这二人,转身欲走之际,听得那两人道:“站住。”
这一对姐妹花唤作孙莲孙蕾,孙莲见着贺颖儿不但不听,反而从容跨步朝阮府走去,她快步走去,挡住了贺颖儿的道路。
“你还有什么脸面再来参加阮哥哥的喜宴,滚出去。”
贺颖儿将请柬交给守门的侍童,头也不回地入了阮府。
孙蕾跟了上来,彼时里头已经是宾客尽至。
阮正隆正在前方招待客人,贺颖儿被一个守候许久的童仆拦住了。
“颖儿小姐,大少爷让您跟随我去后方。”
贺颖儿点了点头,没去理会后头那两只黄莺。
一路上,贺颖儿都在思虑着这事的可能性,阮少博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
祖母仙逝,乃是热孝期间,阮少博大可以留在家里,等着三年之后再请京中阮氏搭桥,何须要自请出去剿灭乱贼?
阮少博这么一做,乃是搏命。
可转念一想,如若他这个少年不搏命,又如何能得到京中阮氏的关注?
阮家子弟遍布泰金,阮少博纵然出色,也不见得能够鹤立鸡群,如此,便铤而走险?
贺颖儿想着阮少博的野心,心中闷闷的。
阮少博究竟要的是什么?
“颖儿小姐,到了。”侍童的话成功打断了贺颖儿的思虑,她抬眼看去,见着少年一身琉璃织金暗纹缎袍,侧身立在了长廊之下,他转过身来,桃花眼之中萌生了丝丝笑意。
“颖儿,今日对我来说乃是双喜临门。”
贺颖儿凝视着阮少博,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阮少博缓缓走来,笑道:“退亲的消息,于我来说是好事,你受点委屈,无妨。我愿意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