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泽带着脚镣坐在囚车里,神情少见了带了疲惫苦涩。
&ldo;原以为今日一了百了。如今这般局面,只怕日后拖累了你。&rdo;
沈池心里一紧,隐约猜到了温泽在想什么。她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笑。
&ldo;难得听你说一次蠢话。你没有事,我高兴极了。附耳过来,我跟你说一件事。&ldo;
温泽起身坐近了一点,将左耳贴在囚车木栅栏边上。
沈池用极细微的气声道,&rdo;你不是温家的儿子,我也不是沈棠的女儿。你现在听到的声音,不是我原本的声音。你知道的名字,也不是我真正的名字。我的一切身份都是假的。&rdo;
退后一步,看着温泽复杂的神色,她真心实意地道,
&ldo;莫说什么今生缘尽,来生再聚。你若现在死了,在阴间也找不到我。瀚之,好好活着,等你我下次相见之日,我们再慢慢说。&rdo;
&ldo;他们在说什么?你能不能听见。&rdo;
殷季远远看着两人在囚车边上轻声细语,皱着眉问尉迟廉。
习武之人的耳目听力极其敏锐,尉迟廉听了一耳朵,复述道,&ldo;温泽在说,死在今日,一了百了,今日没死成,会拖累沈家小妞。沈家小妞说温泽活着,她很高兴。嘿,他们开始咬耳朵说话,卑职就听不见了。&ldo;
殷季点点头,&rdo;温泽是个明白人。告诉大理寺天牢那边,夜里看紧点儿,腰带收走,别让他寻了短见。&ldo;
尉迟廉找来了传令兵士,把端王的意思传过去大理寺衙门。
几步走回来,尉迟廉看了眼远处还在说话的两人,想起刚才的场面,不由啧地感叹,&ldo;王爷居然把刑讯攻心的法子,用在一个姑娘家身上。看那张小脸蛋儿煞白煞白的,差点就晕了,卑职看得都心疼得慌。&rdo;
殷季沉沉地笑了一声,&ldo;这样才治得住。没见法场那边人头都快落地了,她还沉得住气跟本王讨价还价。特意多备了一份特赦令,就是预防着她这边生事,没想到还真用上了。&rdo;
尉迟廉笑道,&ldo;确实少见,事到临头,居然反将一军。幸好王爷留了后手。&rdo;
&ldo;毕竟她在朝上混了几年,混出了些城府。沈棠那只老狐狸,生出了只小狐狸。尉迟,你总是当她一个普通姑娘家看,当心阴沟里翻船。&rdo;
&ldo;哈哈,王爷说笑了。卑职身上这两把刷子也是练了几年,不是吃干饭的。&ldo;
说话间,囚车已经出发,四轮轱辘滚动着,往大理寺天牢方向去了。沈池表情怔忪,愣愣看着囚车走远。
殷季放下茶盏,&ldo;尉迟,刚才的红绸子在哪里,就着桌案这里,四处围起来。&rdo;
尉迟廉看看左右,&ldo;王爷,在这里太不讲究了吧。毕竟是人来人往的西市。&ldo;
殷季笑骂,&rdo;你这小子,想什么歪心思呢。叫你办事,还不快去。&ldo;
十几名仪卫司亲卫一起动手,顷刻之间,四方红帷帐围在了监斩桌椅座位周围。沈池站在红帷帐外面踟蹰了片刻,掀起帷帐,走了进去。
殷季端独自坐在宽大的高背椅上,单手撑着下巴。&ldo;说完了?&ldo;
沈池道,&rdo;说完了。&ldo;
&ldo;过来。&ldo;
沈池慢吞吞地走过去,站在椅子前面。
殷季拿个帕子沾了茶水,把她脸上的灰土泪痕擦拭干净,伸手把人抱在膝盖上。低下头,舌尖挑开紧闭的唇瓣,探了进去,狂暴地四处吮吸舔吻。
沈池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柔顺地仰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