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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第三章顺手牵羊（2）

山里面静悄悄的，除了偶尔响起的鸟叫，几乎没有别的声音。　　转到锅顶峰山后的时候，毒辣的太阳已经将漫山的云雾驱散了，整个大山绿得晃眼。左延彪蔽在一块石头后面，指着山顶上隐约可见的一座石头房子说：&ldo;哥儿几个，如果孙铁子这个消息准确的话，鬼子们现在应该就住在那里面。&rdo;卫澄海扫了那座房子一眼，问：&ldo;昨天我简单看过一下，没有问题。有没有可以从上面看的地方？&rdo;左延彪转出来，扒拉着山坡上的树枝走：&ldo;可以从这边上去。&rdo;卫澄海喊住了他：&ldo;你先上去看看，到底有没有鬼子，有多少。小心，别让鬼子发现你。&rdo;左延彪点点头，出溜出溜不见了踪影。　　不多一会儿，左延彪攀着树枝下来了，一脸兴奋：&ldo;看清楚了，房子周围全是鬼子！有站岗的，有跑操的，还有几个在那儿打鸟呢，跟他妈到了自己的家一样！山后面好像有人，别人看不见，我可看见了，老子可是在这大山里面长大的。我看见山后的一条峡沟里有茅草叶子在晃，估计人不少，也许是青保大队的那帮老弱病残吧？看样子他们来了好长时间了，那边连一声鸟叫都没有。&rdo;卫澄海垂下头想了想，开口道：&ldo;如果咱们上山，从下面打，子弹能不能够着他们？&rdo;　　&ldo;够戗，很远啊，&rdo;左延彪摸着头皮说，&ldo;还不如直接从这里上去，摸到房子后面直接下家伙。&rdo;　　&ldo;那不行，&rdo;卫澄海摇了摇头，&ldo;青保大队还没有开枪，咱们直接打容易乱了套，这点儿经验我还是有的。&rdo;　　&ldo;咳！&rdo;左延彪翻了个白眼，&ldo;管那么多干啥？怎么痛快怎么来！&rdo;　　&ldo;不能莽撞，&rdo;卫澄海横了他一眼，&ldo;这样，你跟和尚上去，打起来你们就开枪，不管打不打得着，先造成人多势众的声势再说，&rdo;转头看了看彭福，&ldo;福子你跟着我，咱们俩在山下刚才上来的那条路上等着，鬼子一撤退咱们就切断他的退路，估计他们撤不下来几个人，走近了一枪一个解决问题。山上的货物留给青保大队吧，也算是卖个人情。&rdo;说这些话的时候，左延彪和郑沂已经窜上了满是荆棘的山坡。彭福眯了一下眼睛：&ldo;卫哥，凭什么把货物留给他们？咱们拿上山去，没准儿以后想找这样的货物还找不着呢。&rdo;卫澄海边走边哼了一声：&ldo;你这个财迷。咱们带来的东西已经不少了，再往上拿，你不怕人家笑话？好像咱们是在低声下气地求人家似的。&rdo;彭福讪讪地跟了上去：&ldo;这不是你的意思吗，咱们就是有些低声下气。&rdo;　　卫澄海笑道：&ldo;想要长远着打算，目前咱们必须这样办，你哥哥我不傻。&rdo;　　彭福咳嗽一声：&ldo;昨天你从山上下来很不高兴，连我都看出来了。&rdo;　　卫澄海嗡声道：&ldo;高兴在最后的才是英雄。&rdo;　　下到山底的那条下山的必经之路的路口，卫澄海前后打量了几眼，拖着彭福蔽到了一堆乱石的后面。　　说了没有几句话，山上就响了清脆的一声枪响，声音类似一声孤单的爆竹。卫澄海一下子皱紧了眉头：&ldo;左大牙这个混蛋！&rdo;彭福一愣：&ldo;左大牙咋了？&rdo;卫澄海将匣子枪猛地砸在了自己的大腿上：&ldo;这是他的枪响！我让他不要急躁，不要急躁，他终于还是打了第一枪！&rdo;支起身子往山上一望，眉头皱得像一座小山，&ldo;搞不好对面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有人在捣乱呢……&rdo;&ldo;不能吧，&rdo;彭福打断他道，&ldo;青保大队的弟兄们久经沙场，还能连谁是朋友谁是敌人都看不出来？&rdo;话音刚落，山上枪声大作，像是过年五更的爆竹声，一阵紧似一阵。卫澄海点了一根烟，一横身子躺倒了：&ldo;等吧等吧，不管怎么样，这一仗小鬼子得不到什么便宜。&rdo;彭福从腰上摘下几颗手榴弹，一字排在自己的眼前，牙齿咬得格格响：&ldo;卫哥，还是跟着你痛快！如果咱们这还是在城里，去哪儿打这么痛快的仗？在小鬼子的眼皮底下，偷偷摸摸&lso;别&rso;个岗哨都提心吊胆的……哈，这下子好，直接跟这帮畜生干上了！来吧，不管你下来几个，老子这次不用刀子了，直接给你们来个响家伙！&rdo;

第三章顺手牵羊（3）

山上的枪声稀薄下来，有喊杀声爆发出来，接着大乱，听声音是鬼子坚持不住了，要跑。　　几声炮响横空而起，有一发炮弹落在前方的那条山路上。　　卫澄海摔掉烟头，一骨碌滚到彭福的身边，眼睛瞪出了火光：&ldo;谁往这里打炮？&rdo;　　彭福没有反应过来，茫然地望着卫澄海。　　卫澄海甩了一下手：&ldo;往这边打炮，鬼子还能往这边跑吗？&rdo;　　这话刚说完，卫澄海就笑了，大嘴几乎咧到了耳朵根子：&ldo;这帮没有脑子的猪！他们还真来了！福子，准备动手吧！&rdo;山坡上骨碌骨碌滚下来十几个鬼子兵，有两个被树枝挂在半山腰上，挥舞着双手咿里哇啦地乱叫，跟刚抬上案板的猪一样。一发炮弹又落到了山路上，山上的人似乎是怕鬼子跑掉，提前将炮打到了这里。鬼子们慌不择路，一窝蜂地往山路上涌。炮弹好像找不准方向了，一颗一颗在路边的草丛中炸响。鬼子兵抱着脑袋沿山路往山下窜，眼见得离卫澄海这边越来越近。卫澄海几乎看见了他们惊恐万状的眼，抬手一拍彭福的肩膀：&ldo;来吧兄弟，让哥哥先看看你的准头。&rdo;　　彭福的手榴弹脱弦的箭一般射向了即将奔到眼前的三两个鬼子‐‐轰的一声巨响，这几个鬼子抛烂布似的被抛向了半空。与此同时，卫澄海手里的枪也响了，果真如他说的一般，一枪一个，转眼之间，十几个鬼子兵全都躺倒在一片浓烟里。彭福刚要举枪，卫澄海拉了他一把：&ldo;慢着！打急了，他们不从这里走了！&rdo;果然，后面跑着的几个鬼子兵撒腿往北边的山坡上跑去。彭福一个猛子跳起来，突然被一阵炮弹掀起来的热浪扑倒了。卫澄海爬过去，彭福在尘土里站了起来：&ldo;谁他妈的这么不长眼啊……&rdo;话音未落，山路那边大鸟一般扑下来光着膀子的左延彪，他像是刚从煤窑里出来，整个脸只能看见一排白色的牙齿，身上全是一道道被汗水冲刷出来的杠子。郑沂边用冲锋枪扫射那几个往山坡上爬的鬼子边喊：&ldo;趴下，趴下！&rdo;　　&ldo;大牙，卧倒‐‐&rdo;一块石头后面探出了华中乱蓬蓬的脑袋。左延彪仿佛没有听见，一手长枪一手短枪，边往下冲边打，子弹碰在石头上，溅起的火花就像铁匠打铁。一个鬼子兵躲在一棵树后悄悄瞄准了一路冲下来的左延彪，卫澄海一个点射，枪没响，卡壳了，鬼子突然将枪瞄准了卫澄海。华中大叫一声，腾空扑向了鬼子，鬼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华中扑到了身子下面。鬼子怪叫着，在华中的身下剧烈扑腾，华中的双手掐住他的脖子，回头大喊：&ldo;爷们儿，拿石头啊！&rdo;　　&ldo;你的枪呢？&rdo;郑沂推倒左延彪，追过来，提着枪来回瞄鬼子的脑袋，鬼子的脑袋直往华中的怀里扎。　　&ldo;操你娘的，你还真能躲！&rdo;华中猛然一歪身子，郑沂瞅准空挡，抬手一扣扳机‐‐砰！　　&ldo;你的枪呢？&rdo;郑沂揪起华中闪到了树后面。　　&ldo;我刚从青岛回来就听见这边枪响，哪来得及拿枪？你的大刀片子呢？&rdo;　　郑沂将自己的冲锋枪杵到华中的手里：&ldo;现在有这个，谁还用那玩意儿？&rdo;华中刚把枪接到手里，就看见一个鬼子在一块石头后面探出了脑袋，抬手就是一枪，鬼子翻滚着掉下了山崖。山坡上又跑出几个抬着几只铁箱子的鬼子来，彭福的手榴弹呼啸着飞了过去……华中回头大声喊：&ldo;你他妈的显摆什么？谁不知道你的准头好？&rdo;瞄准一个懵懂着爬起半边身子的鬼子来了一梭子。鬼子像是被一根绳子拖倒似的，斜着身子歪躺下了。一个鬼子想要扑过去扶他，彭福的手榴弹跟着过去了，爆炸声中，破碎的弹片夹杂着铁石穿空的声音，四散开来，随后响起彭福发疯似的大笑：&ldo;过瘾啊，过瘾啊！&rdo;　　左延彪的枪里没有子弹了，将枪插进腰里，举着一块大石头来回踅摸：&ldo;人呢？小鬼子，出来啊！&rdo;　　卫澄海左右扫两眼，冲出去，一把将左延彪拉到了石头后面：&ldo;你不要命了？&rdo;　　左延彪抓起一颗手榴弹，连弦没拉就丢了出去：&ldo;人呢？都死哪儿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