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流金惊恐地指着外面,还未说完,电梯便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响声,一对男女走了进来,他当即闭上了嘴巴,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这个男的长得贼眉鼠眼的,五官都极其难看地挤到了一块,看见苏樘,他下意识地吹了一声口哨,放下揽在女伴腰间的手,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小袋白色的粉末,在苏樘眼前晃了晃。
“上好的货,亲爱的,来一口?”这人说着说着就靠了过来,甚至还恶趣味地顶了一下他那尖酸窄小的胯。
如此近的距离,从流金的角度观看,甚至都能看清他牙齿缝隙里的每一道黄垢,好脏的一个人!流金如是想到,他悄悄转头,却发现苏樘和自己一样起了满手的鸡皮疙瘩。
“不好意思,我对这个不感兴趣。”苏樘尽量克制住了自己想要挥拳的冲动。
“没事,亲爱的,只要是你,在你下面,我也很乐意……”这人说着说着,就又把腿给贴了上来,他“娇俏”地蹭着苏樘的小腿,眼神肮脏地如同一碗放了十年的黄汤。
“不好意思,我对蛆虫也不感兴趣。”再也忍不住了,苏樘直接一脚把这条蛆给踹到了电梯的角落里,15楼到了,他拉着流金走了出去,徒留身后那杀猪一般的惨叫。
15楼,是极具艺术色彩的一楼,奇异奔放的线条好像在宣发着绘画者内心那潜藏的狂野,那不可宣之于口的隐秘,让每一个窥视它的人焚烧,沉沦,乃至暴走,癫狂。
无数面方块似的隔墙在以一种不易让人察觉的速率移动,斑斓的排列组合,上一秒还狂乱迷娟的画风,下一秒,竟变成了陶冶情操的田园风情,黑白灰三色的协调,刚好可以给每一个即将极端的人们泼上一盆清凉的冷水,极度释放后趋于平静,这才是真真正正的身心“放空”。
“各位来宾请注意,今晚已经被易先生包场,15楼将持续展示易先生亲笔所绘的‘黑白之家’,在场的消费将由易先生一力承包,让我们为易先生的慷慨举杯!”一道机械电子音凭空响起,人群爆发出强烈的欢呼。
15楼的总体布局是一个半包围的圆环式布局,中央的圆柱像切蛋糕一样被分成了八个尊贵至极的包房;圆柱和外围的圆环之间是人们自由创作的区域,这里有各种各样的艺术材料,敞开的空间更加便于人们交流;圆环的内圈是一面环抱大厅的圆墙,墙后也是一个个分离的隔间,是让人们深入创作的隐蔽之地。
而易先生的画作就这样大喇喇地印在每一处平面,不论是地上,天上,还是餐桌,乃至于器皿,都流动着那简洁的色彩。
“苏樘老师,我们快点去找流银吧。”流金不安地扯了扯苏樘的袖子。
“流银就在这层。”苏樘迈步走入了这个“艺术天堂”。
“为什么呀?”流金不解地问。
“因为刚刚在楼下时,我在控制面板上点了一下那个男人的头像,显示的名称就是‘易先生’。”
“嗯……?”流金睁大了眼睛,想着易先生慷慨,看着易先生的大作,他心里对流银的担心不由得降下来了一点。
“那我们要怎么找到易先生呢?”
“这,就要靠你了。”苏樘停住,定定地盯住流金,流金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
优雅的小提琴音自角落响起,时不时有琴瑟暗鸣,一个臃肿肥胖的女人,正拿着一只铅笔,快速地画着素描。
猩红的嘴唇比她那涂满丹蔻的指甲都还要鲜艳,她全身上下用一块麻制的布料随意地包裹了几下,只要她的动作稍微大上一点,就可以把她那层层叠叠的肥肉展露无疑。
“您好,请问我可以当您的模特吗?”软乎乎的小男声,夹杂着一股奶味,女人立刻就放下了手中的笔。
看见男孩的样貌后,止不住的笑意在她脸上绽放,很难想象,一个人的嘴角竟然可以拉的如此之大。
“当然没问题,我的小可爱。”女人从高脚椅上跳下,向男孩伸出了双手,跳动的肥肉一时半刻都难以停下。
“我要坐在那张桌子上吗?”男孩腼腆地笑了笑,指了指那张被鲜花点缀的桌子。
“对,就是那里,我抱你上去吧。”女人怜爱地说道。
“谢谢,但我要自己上去。”面对女人的手,男孩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一阵小跑,双手在桌沿一撑,男孩就帅气利落地坐了上去。
“宝宝真厉害!”女人回到了座位之上,她左手执笔,对着男孩比了又比,总是觉得难以下手,她忍不住咬着自己的指甲。
“我想喝水。”男孩忽然说道。
“牛奶可以吗?”
如此甜美的点心,再浇上一点奶渍,简直就是绝配,太过兴奋的女人,一不小心就捏断了手中的铅笔。
“可以。”男孩答。
不一会,一杯新鲜热乎的牛奶就被一位侍者端了上来,精致的高脚杯孤独地在托盘中屹立,却能稳如泰山地一滴不洒。
男孩接过牛奶,轻轻嗅了一口,眼中流露出丝丝惊喜,还有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紧张。
“快点喝吧,我的宝宝。”女人催促道。
流金歪了歪脑袋,不明所以地朝女人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