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演目送着沈嘉园远去,才转眸回望向了沈从:&ldo;那如果嘉园能够得到皇上恩准可以自由婚嫁,伯爷是不是就可以答应了陆演?&rdo;
&ldo;皇上恩准?&rdo;沈从微微怔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ldo;便是皇上恩准了又能如何,陆演,嘉园到底是和谷蠡拜过天地的,我知晓你现如今对嘉园还是满腹真心,可若是日后有了些许矛盾,你能保证,你就会对她之前的事情心无一点芥蒂?&rdo;
&ldo;我自是站在这儿,向你求娶嘉园,自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伯爷,我爱嘉园,深爱,所以,我决计是不可能会有任何芥蒂之心的。&rdo;
沈从笑了一下,摆摆手道:&ldo;陆演,你到底还年轻,现如今又是大名赫赫的安宁侯,想要与你结为姻亲的怕是不再少数。嘉园如今已经没有了和她们相争的资格,若是和你在一块,本伯爷还怕人暗中对付嘉园呢。&rdo;
顿了顿,见陆演紧皱了一双眉头的模样,沈从又道:&ldo;嘉园一个人的生活我看着挺好,没有宅院内的明争暗斗,也没有那么多的阴谋算计,诡谲风云,倒是潇洒自在的很。&rdo;
&ldo;可那也是她一个人。伯爷,她一介女子,便是再大的傲骨,再大的勇气,也会有脆弱的一面。她会泪流,也会受伤。伯爷,如果你真是为了嘉园好,陆演请求,你把她交到我手中,我向你保证,我陆演的安宁侯府中绝对只会有她一个女主人。你所担忧的后宅之争我不会让它出现。&rdo;陆演望向沈从,推心置腹的道:&ldo;你是他的父亲,我相信你也是为了她好,而我陆演,也更希望她会有一个更加幸福的未来。伯爷,我们的目的都是一致的,为何,你就不能答应了陆演呢?&rdo;
沈从却是一个劲的摇头:&ldo;不成,陆演,你如今的身份并不是嘉园所能够高攀的起的,还是算了吧。&rdo;京都内明面上看着一派安然,可谁知内地里的波涛汹涌?
第三百三十六章沈从拒婚,庆功宴上逼婚
皇帝年迈,诸位皇子野心勃勃,六皇子玉铭现如今虽在宫中独领风骚,可谁知,江南行宫,景阳宫内,还曾经沧海遗珠?更甚者,三皇子的伴读,七王爷的小公子,竟然也是皇帝亲生?
想起最近一些时日查探到的各路消息,沈从便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陆演是当今定北侯府的次子,如今又隆得圣恩,赐封安宁侯,另辟府邸生活,可到底,他们陆家也是功勋世家,是和宫中皇后同出一脉之家!
皇后现如今虽然没有皇子傍身,可端从玉柔公主和六皇子玉铭的关系密切中便可窥知一斑,皇后娘娘想要扶持的皇子也定然会是六皇子无疑!
然,六皇子与三皇子虽然一母同胞,三皇子却更离刘贵妃亲近一些,且近日里,他也连番受到秦妃的挑拨。日后,未尝不会和六皇子一较高下?
想起秦妃来,沈从脑子里便又恍然浮现大皇子的身影。大皇子人虽身在秋苑,可却也因此逃脱了皇帝与诸皇子的眼线。谁曾想到,他一个皇子,竟会忍得住那些苦楚,还亲手训练了许多苍鹰?这些消息,若不是他从广恩候袁佩余身上追踪其他事情的时候发现端倪,他还不会发现,大皇子,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暗中培养了他的势力!
古人说,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大皇子经历了&ldo;苦其心志,劳其筋骨&rdo;的磨砺,未尝不会一朝翻身成为天下至尊!
沈从心中装着万千事情,可却也无法和陆演细说,只是一个劲的摆手,就是不同意沈嘉园和陆演的事情。
陆演别无他法,只能悻悻然的离开。刚走出墨轩斋门口,便见沈嘉园拧了一方帕子,在青翠松柏间站立,静静等着了他。
陆演心头一叹,快步走到她身边,轻握着她手,为她温暖了片刻。
耳畔,沈从的警告声再度传来:&ldo;陆演,本伯爷的话你好好想想。&rdo;见他脸色凝然,沈从又望向了沈嘉园:&ldo;嘉园,你也回去郡王府去。现如今皇上圣旨未下,你留在伯府,也是徒惹争端。&rdo;
&ldo;父亲!&rdo;见陆演脸色难看,沈嘉园那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想要和沈从敞开了心扉,把话都挑明,可到底是女儿家,脸皮薄,纠结着还未开口,那厢,沈从却已经背手离开。
两人高兴而来,败兴而归。陆演把沈嘉园送到郡王府门口,抿唇望着她,满脸坚定:&ldo;嘉园,你放心,你父亲不同意,我便去求圣旨去。&rdo;
沈嘉园原本欢喜的心已经被伯府众人的冷言冷语浇灭了一般,抬眼望向陆演,看着他越发英气的脸庞,沈嘉园笑了笑,低眸,她看向他握着的柔荑,轻声道:&ldo;陆演,你今晚上不是还要参加宴会的?先回去吧,咱们之间的事情,等得之后了再说。&rdo;
陆演听她这么说,心却猛然慌张了起来,伸手,紧紧拉着沈嘉园欲要抽离的手,他脸色有些难看:&ldo;嘉园,你不会因为伯府的人说了什么,便心思动摇了吧?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证,绝对没有丝毫的假惺惺。&rdo;见沈嘉园只是摇头不说话,陆演又倾近了她一步。然而,看着沈嘉园那脸上浮现的纠结,陆演却又不忍心再逼问她什么,只得斟酌了一会儿,道:&ldo;你等我,今天我赴宴回来便过来找你。&rdo;
&ldo;别。&rdo;沈嘉园却是开口拒绝道:&ldo;你赴宴回来怕是会很晚的,届时,我估摸着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情明儿个天亮了再说吧。&rdo;沈嘉园抬头看了一眼已经暗沉下去的天际:&ldo;已经很晚了,怕是晚宴都要开始了的。你虽是有功之臣,可也不能迟了,走吧。&rdo;沈嘉园转身就往郡王府内走去。
只是,她并没有走远,斜斜依偎在门口不远处的大树上,她听着门口怅叹一声,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才猛地捂着了唇,任由泪水满面。
&ldo;陆演,只要你安好,我便安好。这一句话我说了很多遍,如今,我还是这句话。与君相知,是我沈嘉园的幸事,然而,母亲有一句话说对了,你还从未娶过妻,而我,不过是一个嫁过人的未亡人而已,更何况,我嫁的还是匈奴人。即便如今,两国战事熄灭,却也掩盖不了我是个寡妇的事实。&rdo;
&ldo;陆演,我沈嘉园如今有何面目与你相陪相伴?呵呵。&rdo;沈嘉园想笑,可是她笑不出来。曾经她哭闹着不要上花轿,曾经她也心存着美好的希望,然而,这一切,都被在伯府内的亲人给磨灭了。
祖母劝她不要痴心妄想,母亲嘲讽她自不量力,所有的人,都在指责她离经叛道,都说她这样是要被浸猪笼的。
她不过就是为了追求她所爱的人而已?为什么,却没有一个人会来祝福她呢?沈嘉园身形踉跄的朝着郡王府的正屋走去。
这里就像是一个牢笼,锁住了她的所有,即便她已经被解了禁足,可是她却依旧没有勇气去听外边的流言纷纷。
&ldo;陆演,只能说,我们的相遇便是一个错误吧。&rdo;沈嘉园只能苦涩的这般想着。
月上柳梢,最是美景万千,可沈嘉园却依旧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陆演此刻应该正在参加着宴会吧?他真会冒着天下人的另眼以待,有勇气向皇帝求了圣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