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姮闻言很是震惊,回过头来愣愣的看着他。四阿哥见瑾姮已经打包好了包袱,便转身向门外走去,道了一声:“走吧。”
☆、第六章
第六章
阳春三月,花开的绚烂荼蘼。穿越树荫丛生的回廊尽头,在茂盛的花丛边游走。瑾姮伸手触摸碧青枝叶上的点点水珠,微微一拨,就如同泪般滚落。瑾姮叹了一口气,独自在廊厅中坐下,脑海中反复思量着昨日四阿哥同她说的话。
阿玛曾相救过四阿哥?这始终令她感到惊奇。以前在家时阿玛从未说起过,那日四阿哥也并没有再与她说得更多,她无从寻找答案。
“主子,”云霜从那一头跑来寻她,“主子出来逛了这样半天,也是该想着往回走了。昨儿个贝勒爷亲自接您回来,可是把侧福晋气着了,今儿早上请安时像要把人活吞了似得。”
“平日里就数你是稳重的,怎的现在连你也打趣我!”瑾姮侧脸嗔怪道。
“奴婢怎敢打趣主子,奴婢是为格格开心啊,那厢福晋备的礼薄些,这厢爷就亲自去接了您回来,爷这心里还是很有格格的。”
瑾姮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小声些,议论福晋的话也敢在这说,不要命了吗?”
云霜自知失言,连忙噤了声。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的走了。
再往后的日子里天就一天一天的热了起来,许是前朝事忙,四阿哥踏足后院的时间甚少,后院里的人也都显得和气,日子便也过的轻快。
转眼最热的时候也过去了,一场秋雨下过,空气里立马凉了不少,虽日头还是那样的高,却总没有了那样炙热之意,倒真有几分秋高气爽的味道。
九月里的天最是明朗,这日瑾姮刚去与福晋请安回来,秋容在屋里备下了一碗马奶茶,见瑾姮进门,忙递了上去。
瑾姮接过茶喝了好几口,方满足的舔了舔嘴唇,才唤了云霜道:“你刚儿也听到了,福晋说的崇福寺可是宣武门外的那个?”
云霜递上了帕子,示意瑾姮擦嘴角,回道:“正是那个呢,那是一个大佛寺,皇亲贵戚平日里都是去那里祭拜的。”
此时恰好春和走了进来,她年龄小,性子也开些,听见便道:“主子问那个作甚?可是要去?”
瑾姮笑道:“明日里阖宫都去城郊为宫里的苏麻喇出殡。福晋想着天好,便说携了我们去崇福寺,一为祭拜苏麻喇,二来也是让大家散散心的。你可是想去?”
春和瘪了瘪嘴道:“婢子是想去的,但出门在外,还是云霜姐姐照顾周到些。”
瑾姮劝道:“无事,明日人多,又有家丁护卫,带上你便是了。”
春和听了不禁喜笑颜开,还是云霜在一旁提点到:“出去也别都想着玩,还是主子要紧。”
翌日一早,众人先是在厅上送走了四阿哥,稍作收拾,一府的女眷才出门去乘马车,宋氏以身体抱恙为由,并不同去。饶是如此,恪宜还是安排了两辆马车。
上车前,瑾姮与耿氏结伴走向后面的马车,李氏却赶过来,道:“见云妹妹,福晋让你去前面与她同乘呢,我也正好也跟瑾姮妹妹讨讨巧。”
耿氏虽疑惑,看了一眼瑾姮还是去了。李氏对瑾姮笑道:“姐姐不请自来,妹妹可别嫌弃。”
瑾姮客气道:“妹妹盼还盼不来,怎敢嫌弃,姐姐快上车吧。”
如此这般,一行人便向崇福寺驶去了。
崇福寺年月众长,寺内香火旺盛,游人络绎不绝。众人下车,便有小僧弥上前引路,待到寺内住持亲自出来迎接,与恪宜寒暄了两句,便领着众人向殿后的雅间走去。
瑾姮看这雅间的摆设,心下推测许是专门为皇室中人祭拜所用,周遭甚是清净。众人先是一同为苏麻喇姑祭悼,过后恪宜方许众人四处游走,半个时辰后回府,不可耽误时辰。
见云一向对佛事提不起精神,想着一会儿还要与恪宜同乘,便跟着恪宜走了。瑾姮和李氏一起走出了雅间,李氏感慨道:“福晋可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不过是当年她刚嫁进宫里时得过苏麻喇的教导,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吧,难为她还记得。”
瑾姮应道:“福晋情长,挂念故人也是人之常情。”
李氏扶了扶髻上的簪花,冷冷一笑,道:“她是长情,这自个儿的儿子没了还不晓得要记挂到什么时候,姮妹妹的苦日子只怕是不会短的。”
瑾姮正尴尬着,李氏却抬眼看了眼天道:“一连晴了十几日,今日怕是要下雨了。妹妹还是快些转吧,等会儿淋着就不好了。”说罢也不等瑾姮行礼,独自由之桃搀着走了。
春和看了眼瑾姮,劝道:“主子莫听她的,日子总是自个儿过得。咱们去转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