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姮点头道:“我正有此意。春和,你让云霜和秋容去耿主子房里看着,盯紧王妈不要让她做手脚;商安,你与我去找福晋商量。”
雪天路滑,瑾姮紧赶慢赶到福晋院里,刚刚站定,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一个婢子跑进来,跪下便道:“福晋,不好了,王妈说耿格格难产,问主子们万不得已时保大还是报小?”
瑾姮暗道不好,紧忙开口道:“福晋,王妈只怕是有问题的,事不宜迟,还请您多叫些接生婆子来,还有医官也要请上两个。”
恪宜看着瑾姮,虽有疑问但迫于时间,便照着瑾姮说的,差人去叫了家生的稳婆和医官来。又与瑾姮急急赶到耿氏的院子去了。
瑾姮的苦心没有白费,在等待了两个时辰后,耿氏终于平安产下一子,瑾姮悬着的心这才落回了肚子里。医官又开了两副养气补血的药方子,便也散去了。只有一众接生婆子被福晋带了回去。
恪宜房里的地龙烧的正旺,她微襟端坐于上首,慢慢地喝着茶水,并不急于开口。倒是那王妈显得不安分,跪在一众婆子之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恪宜放下茶盏,慢慢问道:“你们瞧着,耿氏这一胎生的可还算顺利?”
“回福晋的话,小主子的胎位微微有些不正,况且夫人是头一胎,生产不顺也是有的,但都是正常的,福晋尽管放心。”其中一个婆子说道。
另一个开口道:“这位王妈妈怕是生手吧,手法错的离谱,若不是我二人进去的及时,小主子可要被她闷死在娘胎里了。”
王妈再也端不住,跪爬到恪宜脚下,哀求道:“福晋,老奴知错了,饶了老奴这一回吧。”
恪宜向瑾姮使了个眼色,瑾姮便开口道:“两位妈妈今天辛苦了,随我出去领赏钱吧。”
那两个婆子知道碰到了深宅大院里的腌臜事,便忙不迭的跟着瑾姮出去了。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王妈很利索的招供出了指使她的人是张氏玉珠。
待胤禛回到府里时,便见正堂之上众女眷按位依次坐着,地上跪着侍妾玉珠。恪宜见胤禛回来,三两句话便道明了来龙去脉,只等着问罪了。
瑾姮看着玉珠,她瘦了许多,脸色发黄,神情也有些涣散。
玉珠见事情败露,也是老老实实招了。众人听后才知她所做的恶事并不止这一件。让昀哥儿染上时疫的人也是她。
青莲因偷东西被赶出府去染上了时疫不假,只是她所求救的人是玉珠。昔日二人一同在府里共事,倒是有些情谊。玉珠面无表情道:“她来找我,我因着害怕时疫未敢答应。后来想到了利用她的法子,才答应下来。但我一早就告诉她,时疫这个病染上是治不好的,就连王爷那样尊贵的身份碰上了也是等死。可怜她没见识,也就信了。她见我明知没用,还是拿出银子来给她买药续命,很是感动,我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了。膳房里的崔公公是我同乡,我让他帮我拿了昀哥儿的碗来给青莲用了,那孩子自然就患上了病,我没想着他死,是他自己没福。”
李氏听罢气的浑身颤抖,上去劈头就给了她几个耳光,还想再打,玉珠看向宋氏,冷笑着道:“我还没说完呢,等我说完了你们一起再打也不迟。”
胤禛亦是恼的,压着气道:“你倒是说,你还做了什么!”
玉珠道:“那年宋姐姐的孩子,也是我让王妈做下的。”
宋氏或是已经猜到,并未失态,却是泪流不止,惨声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她只是个孩子!可怜我瞎了眼,还将你的孩子当个宝!”
玉珠不再说话,只冷冷的剜了瑾姮一眼,看得她发毛。
胤禛闭了闭眼,忽而猛地一拍桌子,大怒道:“贱妇张氏,作恶多端,害我王府不得安宁!拖下去杖毙!”
家仆上来将玉珠拖了下去。屋中众人戚戚,恪宜开口道:“王爷回来就处理这秽事,还没去看过小阿哥呢。”
胤禛沉声:“福晋说的是。”这便往耿氏院子里去了。
那氏在一旁看的过瘾,恨声道:“你们竟容这小蹄子这样作践,若是我,早扒了她的皮。”
年氏冷哼一声,转而柔声说道:“这样的贱婢幸而福晋慧眼察觉,如若不然还不知要害了多少人去。她那话说的我背上凉飕飕的,妾身就先告退了。”
福晋自是让众人散了。
回到屋中春和早就烧暖了炕,见瑾姮脸色不好,急忙服侍她上去暖和暖和。
她窝在炕上,手里捧了杯热茶,心中暗自思忖:恪宜既未问她是如何发现王婆子的,且绝不是贪功好利之辈,如今众人都认着是福晋的功劳,她倒是未有一句辩解。不过也正顺了瑾姮的心思,她也是不想出风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