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灯一闪一闪地映在他眼底,又蓦地变红。梁青臾以往有什么事都会直截了当地问,如今忽然含糊了,她借口加班在马路上焦躁地走来走去时,他也在家里望着空荡的屋子,坐立不安。“我错了,你记仇吧。”她伸手抱住徐陆晃了晃,见他不为所动,垫着脚浅浅沾了一下他的唇,一旁一同等红绿灯的妈妈嫌弃地拉过了小孩,离他俩远了一步。徐陆总算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勾了勾嘴角:“先过马路。”“你怎么回老顾的?”走到下一个路口,梁青臾还是忍不住问他。“其实……我觉得可以试试?”“那你怎么办?”“我也可以试试啊。”她顿了顿,“但你得给我点时间,毕竟我得从abandon开始,而且我这个人特别容易摆烂,你要负责盯着我哦。”徐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意思:“你之前不是说想通了,不读研了吗?”“那计划总是要努力追赶变化的嘛。”她笑着说,她这几天其实想得差不多了。“我爸还有半年就退休了,前几年他们已经在这附近买好了房子,本来就打算退休后搬过来的,物业比我们现在那儿严多了。那家人连我们那儿都进不去,就算被找到了,也闹不出个什么,不上班的人才不怕这些呢,大不了天天报警。”周晓红年轻的时候脾气比她还火爆,她都不怕的事,她相信她的爸妈也不会怕。他们只是担心她而已。徐陆一直低着头不吭声,她推了推他:“你给我说话。”“我再想想。”她有些不安:“你要想什么?”“先吃饭。”他笑着想拉着她继续走,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没个结果她哪里吃得下。“说完再吃。”徐陆抿抿嘴,被摁死在原地只好笑着看向她。“ep的家属签呢,只能是父母,21岁以下子女和……配偶。”他笑着伸手轻抚她瞬间秒懂了的脸,“你说我想什么?”46幸运到期洗完澡缩在沙发上,梁青臾在应用商店里把那几个大学毕业后就删掉了的单词app又下了回来,登录上去,小红点还在提醒她完成毕业前突发奇想要背的考研词汇。她从小就有些想一出是一出的,但胜在行动力很强,所以攒了不少三分钟热度学了一半的功夫在身上。也得益于此,她当初是班上最快找到工作的女孩子。她看了一眼正坐在桌前紧急改bug的徐陆,吃饭前说要再想想的人,吃完了饭,散步回了家,洗完澡换好衣服,接了个电话又打开电脑,掐指一算已经四个多小时了。也不知道这家伙今晚还想不想得出下一句了。事情没有说定,她心里总像是悬着什么。梁青臾轻轻地打了个呵欠,才记了不到十个词,那种熟悉的困意就上来了,背单词真的是一件从abandon到abandon的事,但她这次怎么都不想放弃。话虽这么说,但沙发太软,毯子太暖,也不知什么时候脑子就失去知觉了。再睁开眼时徐陆正蹲在她身边,笑着看着她。“上床去睡。”他说。她用力伸了伸睡得有些麻的胳膊:“你改完啦?”“嗯。”看起来似乎今晚是没有下一句了,梁青臾抿抿嘴,勉强地笑了笑:“那睡觉吧。”她刚起身就被徐陆一下子摁回来,跌进松软的沙发里,他伸手护着她的后脑,四指没入发间。“这会儿睡了,明天醒来是不是就不作数了?”他笑着说。“什么不作数了?”梁青臾挑挑眉,就偏要装这傻。他笑了笑,扶在她脑后的手往里一勾,轻柔地吻了上去算是回答。舌尖还残留着漱口水的薄荷味,他勾进她的齿间,直到呼吸浑浊,心里的酥意一点点蔓延到指尖。梁青臾被他吻得心神恍惚,脸也微微发烫,再下去就又没功夫说正事了,她轻轻推了推他,挣扎开些:“你等会儿……”“不等。”他说完又缠上来,有些用力地压着她。刚才见梁青臾睡着了,他只开了桌前的台灯,眼下屋内昏暗得刚刚好,空气里,喘息中都已是靡靡的湿气。他顺着颈窝向下轻吻着,她用所剩无几的理智摁住他,气息纷乱:“男人在床上说的话可一句都信不得。”她咽了咽:“徐陆,你这是要打算跟我说着玩了?”他这才停下来,一脸认真地看着她:“我没有。”他重新坐好,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你之前还说没想结婚的事,我怕你是一时冲动……我不想你后悔。”梁青臾想起国庆回家时随口跟他说的那话,哭笑不得:“我那时候说的是……这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