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被他人的精神力入侵非常痛苦,即使我是向导,我的精神力又一向是完美兼容型的。
大副剧烈地抽搐抖动起来,他的精神体兀地张开嘴从我斜上方俯冲而下。
我吓得差点把我的精神体召唤出来了。
白津不知道对大副做了什么,那只雄环王狮在碰到我的时候碎成了光点,随即消散。
“……”白津就在离我不过一米的地方,他平稳的呼吸声因此停顿了几秒。
他为什么不说话呢?
我也许听到他开口就会想放弃了。只要他随便说句什么,安慰也好鼓励也好,我都会立刻表示我做不了,然后拉动开门环回去睡觉。
他用他的行为真切地践行承诺,宣布我的绝对安全,同时也剥夺了我再次后悔的权力。
黑暗遮盖了我和白津的脸,我永远不会知道他在禁闭室里的神情,一如他永远不会知道我的。
于是我继续区分辨识大副的神经桥梁上的端点,这就像是用一根烧烤棍在你的大脑里翻搅——我对我的水平的估测大致如此——
要绝对警惕、提防大副的袭击,我堵在嗓眼的心脏就没有下来过,这让我一直想吐。
……
终于进入他的精神世界了。
外层我很熟悉,是大副童年待过的废弃行星的模拟世界。
他在那里搭了一个垃圾城堡。
我快速地朝那里移动,因为脚下的沙土在疯狂下坠,身后的黑紫色光斑正在追逐入侵者。
“治疗失坠期的哨兵对已结合的向导来说也是极其危险的。这就是为什么前线的随军向导稀少,而且他们中有相当一部分只负责给自己的哨兵及家属治疗的缘故。如果你们以后面临不得不进入失坠精神世界的情况,绝对不要被光斑吞噬。”
城堡里有许多大副童年的回忆,它们已经扭曲变形,成了非人的妖怪。
我之前给大副治疗的时候在他的精神世界做过标点,所幸还在,便立刻从城堡的右侧的一间密室里转移到了内层。
白光闪过,我被“眼睛”中看到的景象压倒。
这是一座肮脏破落的剧院,红丝绸的幕布在狂风中鼓胀成一只气球,啪地破裂,碎成无数片浸透血液的肉块掉落。
剧院里的观众是一个个缺胳膊少腿的僵尸,有的眼珠含在腐烂的嘴中,有的则四肢在背后聚拢呈一个扭曲的姿势,他们大多是男性,生前或许是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