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个人的生活历史中都有最不尽如人意的那一面,且无法被分担。这就是为什么世界上会有孤独这种东西存在。
我不能够说我懂得了不爱之慧‐‐我只是感到了疲倦所以想要停止。如顾城所说,人世很长,人生很短,我在中间,应该休息。
无法知道余生还要渡过多少不能被分担的漫漫长夜,无法知道我在那些漫漫长夜之后的黎明醒来想起这一段往事来会是怎样的落寞不堪。我常梦见重逢时刻:在嘈杂的街头,偶遇你与你的爱人孩子,点头微笑的瞬间背后是梦断几十年的人事。若真有那一刻,不论彼时你幸或不幸,我都该多心酸。
又或许真有那一刻,我早就无知无觉了。
所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不知道是否我们活着并且相爱,就是为了印证幻灭。
我只能说,这一次我拼力而为没有输给时间,但亦输给了世情。所以来吧就让我们最后唱一支歌,唱给我们的昨天。因为我们没有料到我们的今日,亦更不会知道明后,所以留住走过的那些快乐罢。我还记得。
如果你还记得。
如此只能做世情与岁月的浪子‐‐在我坐着流浪的夜班火车穿越茫茫黑暗的时刻,听着悲伤情歌眼泪仍然簌簌扑落,我知道我又想起你。这想念如眼泪一样廉价而徒劳,却是我所能掌握的最后纪念。
黑暗中车窗如镜,陌生而广大的世间燃烧着灯火,此刻又有多少出悲欢情事正在轮回上演,我默默观望别人的戏码,并就此看到自己的脸,瞳仁里还有你的吻。
我知道你不在了。你不在了。我回过头来,恍如游园惊梦,一番阅览,掩卷熄灯,就此遁入静默。
但或许你并不知道,仅以你消逝的一面,足让我享用一生。
actonethengofthedt(1)_尘曲
第三部分小说
actonethengofthedt
scenei
这日子,要么寡淡得过分,要么辛辣得要命;一旦闹起来,坏事都如约赶集。
那日大雨,家里已经乱套,儿子突然出柜,赶上女儿毕业回家我得去接机,算是藉口可以逃跑出去喘口气。一路心乱如麻,几乎忘记在开车。女儿在旁边唤我的声音,怯懦极了。
不打算回家,又无处可去,送完孩子想起微青还在住院,便朝打算去看看她,义无反顾似的,像抛妻弃子,又像逃难。我的意识流里竟然是少年时读完《悲惨世界》后唯一记得的一幕,黑夜马车的冉阿让,彼时可曾同样是凌晨落雨?是夜我如流亡之徒,驾车飞驰之快,远闻其声,仿佛是从路面撕揭过去。
从来没有这么深的夜晚,叶微青。从来没有。
sceneii
我与微青的瓜葛分合,太多年了,越发像一处久愈不合的脓疮,时时生长又时时腐烂,总以衣袖遮蔽,无法见人,连自己也不敢触碰,只能躲在私下偷偷撩起衣服察看伤势,心焦叹气。就是这样的伤,我有她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