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山大笑道:“好,诸家兄弟,整整行头,拜会贺堂主。”
白云堂位属庆阳府,虽与平凉相隔不远,但江湖人却对其知之甚少,言“云门四堂”,必首称玄云堂主尹连仲,次则为青云堂主靳禾川。贺毕虽未居末位,对此却一直耿耿于心。
方甫进到白云堂,就见数十人迎列左右,声势颇壮。遥见一人大步跨来,其人身长八尺,高大魁梧,面目黝黑,剑眉挺立,飞须环腮,正是贺毕。
还远在丈外,贺毕声若洪钟,大笑道:“孟行主,久仰大名,小弟思慕已久啊!”
孟南山善断语识人,一见此人相貌气度,就已猜到这人必无大智,心头一喜:“贺堂主当真是英武不凡啊,竟还收徕这么多江湖侠士,孟某日后还要多仰仗堂主啊!”
贺毕近前道:“孟行主,这话就生份了,往后我这白云堂,你我二人共掌,大事小事,由你定夺。”
孟南山正佯作推辞,孟奂道:“贺堂主如此礼遇江湖同道,何愁大事不成。”
贺毕侧目问道:“莫非这位就是令公子?”
孟奂拱手道:“在下孟奂,见过贺堂主。”
贺毕一把托起,喜道:“孟公子年轻有为啊,又为我白云堂添一臂膀,不知还有一位公子在何处?”
贺毕正当人群中打量,孟南山道:“此番来得匆忙,还有些事交与小儿善后,等此处安妥,我即招他前来。”
转眼过了三日,贺毕对孟南山一行待为上宾,事事殷勤,对信中所言共图之事,只字不提。孟南山有些着急,还盘算是否落入圈套,思量再三无果,派徐顺前去打听,贺毕总以时候未到推搪。
这日,贺毕遣人早早来邀孟南山父子正厅议事,待二人赶到,见到左侧首位,竟是孙塘,右侧五人正是雷家五兄弟。
孙塘一见孟南山,便道:“师弟,我可是等你许久了。”
孟南山蓦地想起当日宁枉曾提及有老友在此恭候,也不惊疑:“师兄真是好本领,消息这般灵通。”
孙塘嘿然一笑:“我哪有什么本领,是贺堂主请我来的。”
雷天见孟南山进厅,上前迎道:“行主,大少,我带上兄弟几个投奔来了。”
雷家兄弟跟孟奂相识日久,许多事不便出面的,就交由这几人解决,之前燕家清宅一事,孟奂为免日后留下把柄,也多是几人出力。
贺毕见人已到齐,朗道:“众位英雄齐聚一堂,那我们就好好商议一下,如何拿下玄云堂!”
孟南山闻言一惊,万没料到贺毕竟有如此野心。
孙塘道:“有什么可商议的,玄云堂就一个尹连仲有些本事,拿下他还不是探囊取物。”
孟南山道:“贺堂主,虽说我们略占上风,只是尹连仲在江湖中威望不小,如果贸然动手,会不会引起众怒?”
贺毕笑道:“孟行主多虑了,‘云门四堂’早已名存实亡,靳禾川龟缩贺兰山脚下,久不露面,绛云堂主一介女流,更不足虑,此事我等是稳操胜券。”
孟奂道:“贺堂主,话虽如此,只是师出无名,传到江湖上也不好听,日后也不便堂主一统四堂啊。”
雷云道:“我看就给安个尹连仲年迈昏聩,德不配位,四堂之首还得能者居之如何?”
贺毕喜道:“雷云兄弟此话甚妙,孟行主,如此可行得通?”
拿下玄云堂,于孟南山而言自是再好不过,届时二堂分立,孟南山又可自立门户,只是想到殷寿之子还在玄云堂,又尚不知贺毕之后对那一干人如何处置,遂道:“孟某以为如此师出有名,必可一举功成,只是孟某还有个不情之请。”
贺毕只当他是想询好处,脱口道:“老弟早有安排,事成之后,我领玄云堂,白云堂就交由你掌管。”
孟奂喜道:“我代家父先行谢过堂主。”
孟南山道:“孟某所请并非此事。近日我才听闻,友人之子正在玄云堂内,贺堂主,拿下玄云堂后,此人可否交于在下。”孙塘一旁哂笑不语。
贺毕道:“这有何难,交与你便是了。”说完愈觉意气风发,又道:“若无异议,即刻出发!”
慕缺等人一走,殷阔日日勤练武学,尹连仲见他得高人指点,武功大进,亦觉宽慰。
这日,一门下弟子带伤趔趄奔来,疾呼:“大事不好,堂主,有人上门生事。”
尹连仲见弟子受伤不轻,知此事非同小可:“殷阔,你速去通传所有人,山门迎敌。”
贺毕与孟南山,携数十人,昂首阔步,径直走进玄云堂,打伤两人后,玄云堂众弟子当即围了上来。
贺毕高声道:“快去通报尹堂主,白云堂贺毕前来拜会。”
“不用通报了,老朽在此。”尹连仲阔步走来,身后护拥弟子也足有数十人。
见这些人来势汹汹,绝非善类,尹连仲厉声道:“好你个贺毕,竟敢伤我弟子,还带来这些闲杂人等闯我山门,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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