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君实的呼喊,今上充耳不闻。
有别于他瞧其他女子的目光,他目中有期盼,有依恋,还有不容抗拒的帝王霸道,他惯于用帝王威严向人施压。
阮阮只觉针芒在背,她能感觉到今上的迫切,还有花奴与杨福佳憎恨的目光。
殿中黑压压跪满了人,其中不乏新进宫的小宫娥,她们偷偷地打量着阮阮,眼中竟有一丝羡慕,羡慕她可以得到今上的喜欢。
宫中女子,大都如此,都喜欢做今上的女人。
阮阮听闻,今上荒诞,有一日竟在杜敬业的建议下,玩起了摸人游戏。
所谓摸人,便是将眼睛蒙起,再将数十姿色较好的女子聚在殿中,任由今上去捉,捉到谁,那夜便由谁侍寝。
当年瓮中留蟹,如今放纵自己。
阮阮无奈叹气,她挣了挣,想要从他手中将衣衫抽回。他意态几欲魔怔,她很害怕他下一步会有出格举动。
“别走。”今上察觉到她的动作,更加重了手底的力气,苍白的脸上因为情绪激动起了不正常的潮红。
他抬眸看她,几近乞求般地说道:“自从你走后,我就从不在夜间喝水了,她们总是掌握不住温度,不是太冷,就是太烫。”
他絮絮叨叨,继续说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在殿里,会想到你立在廊下,我无数次在午夜醒来,开门寻你,可都见不到你的身影,我的心事,再没有人听,我的胆怯,也再不敢说出。”
他情绪愈发激动,“她们都喊我官家,可是我知道,她们想的,都是我的钱财,和我至高无上的权利。她们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一个个真正爱着的,其实都是自己……只有你,是真心待我的……”
“所以,不要再走了,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
今上说罢,紧紧拽住阮阮,迫不及待起身,大步向前,伸展了手臂,想要将她拉进他怀中。
这样狂妄的举动,吓得阮阮连连后退。
“官家。”曹不休见状,忙向前一步,以男人宽厚的后背,像雄鹰一般,将阮阮完完全全护到自己身后。
今上手臂落空,他痴痴呆呆盯着自己的手看一眼,空洞干笑两声。
此情此状,像极了那年宫宴后,吓哭了宗室孩童的磨可乐丑人,也像极了七夕乞巧节街市上,无人问津的傀儡面具,面目可怖。
几声毫无感情的讥笑后,今上突然怒甩衣袖,嘴角下沉,眸中怒色积攒,见者皆惧。
殿中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我与阮阮,已定终身。”曹不休一字一句,字字铿锵,落地有声。
“胡说。”今上冲曹不休怒吼,“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至今都是分房睡的。”
今上的话,使原本就很尴尬的殿中,陷入了更进一步的低沉。
阮阮与曹不休对视一眼,她心中有觉,待回府后,第一件事,便是要赶紧将十美打发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