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回到家,梦见自己在一大群跳舞的人里面,只有她一个人,因此需要她找到舞伴,唯一的舞伴。
她先叫了女孩的名字,她们常在一起,在大学宿舍里,在小镇上的小旅馆。但怎么叫也不来,阿元突然意识到要喊温尔新,可是也没有。
她茫然失措地站在人群里,被人推到。
阿元从床上摔下来。她是爱哭鬼,梦里也哭得不行,没关好的窗将地上的纸吹过来,本子翻了页。
她爬过去,看见“温妈妈”“温妈妈”,公主一样的温妈妈遇见了王子一样的温勇。
如果故事中“在一起”并非大结局,一定要带上世俗的属性。或许即将变得索然无味。但是依然有虚幻的例子告诉阿元——一切都是不由衷。
温妈妈依然爱着温勇,称呼为阿勇。
温勇迫不得已,谁能战胜迫不得已,那就是勇士。王子中允许痛苦、忧郁。相反忧郁会更受欢迎。只要忧郁就好,因为忧郁的原因一定是爱。
既然是爱——那么故事的性质依旧没变。
因此阿元的痛苦流泪在于——这依然是一件令人痛心,值得纪念的爱情故事。
阿元懂吗?
温尔新看着陪自己站在柜台前的人,问:“阿元,你为什么觉得我好?”
阿元问:“为什么不好?你很好啊。”她有些脸红,但是配上哭肿的眼睛,就有些滑稽。
她还认真涂了口红,小心翼翼地不擦过边界,有种一本正经地收敛。
“你说我好,那我就买这两支口红吧。”
“送人吗?”
温尔新笑:“嗯,送人。”
送两个人。
阿元认为温尔新是因为本身就很善良,温尔新听她夸,没有反驳,称赞是唯一可以毫无负担地收下的礼物。
哪怕是不相称的。
一支口红给怀孕的小姑娘,一支口红给朴素的温阿姨。
“给我的吗?”小姑娘捧着肚子,敏感地问:“你为什么要送我?”
“你猜吧。”
小姑娘疑惑不已,但还是转出了膏体,在手背上试色,水盈盈的红,桃肉般的甜,小姑娘让温尔新看着四周,熟练地抹在唇上。
“好看吗?”她问温尔新。
“好看。”
奇怪呀,应当给丈夫看,并且撒娇给他看。
“这样呢?”小姑娘又涂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