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的看着我,冰蓝色的眸子里满是探究,我在他的目光下节节后退,直到背抵住墙,丝滑的寝衣帖上坚硬冰冷,我抬头看着他,“真的不是在笑你。”我亟亟向他解释,我可不想今晚受他的折磨,虽说……那也算不上是折磨。想到这里,我便红着脸低下头去。他冷眼看着我,突然笑了,收了目光道:“好像只有你会直呼朕为你。”……我抬头看着他。他接着道:“其他人莫不是惶恐害怕,亦或阿谀奉承,只有你敢忤逆,敢挑衅……”“皇上是天子,大可以杀了我?”我淡然的道,随手将床帐上的同心结拿在手里把玩着,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是在挑衅。“不……不杀。”他缓慢的道,目光突然变得炽热起来。我闻言一笑,低下头,“是啊,有时候死是一种解脱。”“如果朕想留着你折磨你,怎么会给你现在的地位呢?”他嗤笑道,眉目里全是冰凉讥诮笑意。我不禁抬头看着他,“那是为什么?”一直以来,我都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好像这就是理所应当的事,南宫月离去,我做为南宫月的皇后,乱臣贼子,理所应当的留下来受他凌辱,可是……他却给我了无上的荣耀。我想不通,但我相信这一定不是因为他爱我。他不回答,用冰蓝色的眸子看着我,良久才道:“七年前你舍命回来救走云湖,那时候你说,必需带她走,这份仗义是一般人没有的。”闻言,我不禁沉默。他居然是因为我舍命救了云湖?可他何偿知道,我救她,不过是为了让她输得更彻底,死得更凄惨。我笑着问:“皇上就是因为这个吗?”“这个不足以吗?”他反问,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浓情。我笑而不语,起身吹了帐烛火,放下帐幔,“夜深了……”我联姻那天晚上,我与南诺天之间的关系确实变得比从前不同了,他对我,再也不像往常那样冰冷,只是过夜而已,他开始赐我各样的东西,大到世间珍宝,小到一颗苹果,我看着宫人手中那颗鲜艳欲滴的红苹果发笑。昨日帐下,他曾跟我说,我脸红的时想像颗苹果。我从宫人手中接过苹果,在手里拿了一会才咬一小口。静从殿外进来,屏退其他人后走到我面前,“公主这几天气色好多了,也时常能看到笑容。”我抬头看看她,“这样不好吗?”“好啊,公主开心奴婢巴不得呢!”我将吃了一半的苹果放到桌子上,擦擦手指道:“静,不要撒谎,你分明就是满脸的担忧。”被我当面拆穿,她才慢慢低下头,苦笑着道:“公主,皇上是很好,可他必竟是皇上。”“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他必竟是皇上,每年都会有大量的秀女涌进宫里,爱上一个男人或许并不是件坏事,可爱上皇上就注定不是什么好事,静,这些道理我都懂。”我对她招招手,将她拉到身边坐下。“你怕我会落得跟娘一样的下场对吗?”我看着她问,轻轻为她理理鬓边乱发。“奴婢知道公主聪明,是一定不会让自己落得那样下场的,可是……一但爱上了,还有什么理智可言呢?”她紧锁着眉,满脸的担忧之色。我笑了笑,在她手上捏了捏,“傻丫头,放心罢,不会发生那样的事的。”她咬着唇不说话,眼子里写满了不信。我笑着道:“你说得那么在行,难不成你也爱过?”这一问,让她心惊,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你还懂得一但爱上了就没有理智了?”“奴婢只是听人家说的。”“你听谁说的?”我盯着她,不依不饶的问,她终于经不住了,小声说道:“公主别问了。”我的心突然狠狠抽了一下,脸上笑容化去,抱抱她道:“对不起。”静的大半生都在宫中度过,独自一人,也曾有过青春年少,怎么能不爱呢?或许她爱过一个人,可是无缘罢了。“我不该问你的。”我自责的道。静努力挤出一抹笑来,“都过去了。”“是啊,就让它过去罢。”我安慰的道,拉着她站起身,“好久都不见月瑶公主过来了,走,我们去瞧瞧她。”我低头整理衣服,静站起来,迟疑的看着我,“公主……”“什么事?”我头也不抬。“皇后娘娘好像定了北齐太子为月瑶公主的驸马,打定了主意要联姻,听说已派人去北齐递帖去了。”我冷笑一声,转身向门外走去,“皇后娘娘嫁女心切,连脸面都不要了,竟然自己找上了门。”面对我的冷言讽刺,静不敢置语,跟在后面道:“或许皇后娘娘是想用联姻来化解景太妃的恩怨,景太妃必竟还是北齐的人,虽然有过,可就这么处死了,也难免叫人气恼。”景太妃的事是后来才让人传书给北齐的,如果皇后娘娘是因为这个要联姻,那我真得为她这个如意算盘叫好,确实是一举两得呢!“那月瑶公主知道吗?”我问,一脚已经跨出了殿门。“应该已经知道了。”静说,闻言,我突然停下不前,怔怔的站在门前。七月郁蒸,傍晚虽好点,可地面上的热气也让人受不了,静一面为我扇扇,一面问道:“公主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