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尘:“只是给文远磨磨性子,剑术只是技艺,道心才是关键。”
谢南归那时候也是个小孩子,与宋怀真一边打大,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脸,嘲笑道,“看你
跟我差不多大,我都可以在茶肆帮阿爹阿娘了,你还要人喂饭,羞死了!”
若白宗主马上出言制止,“南归不可无礼!”
大概就是在那一天,常年只和师兄以及师父相处的宋怀真,觉醒了自我意识,认识到了自己作为一个小男子汉不该被师兄当个小姑娘小宝贝儿似的惯着,这混杂着觉醒,成长以及羞愤的情绪,深深刺激了宋怀真。跟谢南归的仇,也是从那时候就记上了。
傅文远如今下山了,本来接待若白宗主和小仇家的事都是师兄来做。但如今只能是宋怀真端茶倒水接待二人。
若白:“这文远下山有几年了吧,如今可是声名赫赫,都称他为天下第一剑呢。”
宋怀真道,“师兄天资聪颖,又得师父倾囊相授,这天下第一也算是水到渠成。”
二人正说着话,忘尘手握拂尘,缓缓而来。看了宋怀真一眼,道,“阿粟如今也到了下山历练的时候了,只是你武功低微,又在山中许久,不知山下之事。为师和若白宗主决定,让你和南归一同,二人一组,他刚好也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们一同下山去吧。”
宋怀真满脸写满了惊诧和不情不愿。
谢南归坐在旁边,拿起茶水,非常风雅地品茗,眼神波澜不惊,动作气定神闲。
若白宗主看着宋怀真,笑道,“怀真啊,你这是觉得南归不够资格与你一同下山吗?”
宋怀真快速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若白点点头,“那便好,南归去过不少地方,游医经验丰富,你们二人下山之后,互相照顾。我和忘尘在太玄山等你们回来。”
谢南归起身,规规矩矩向若白宗主和忘尘施礼,道,“多谢师父和忘尘道长成全。”宋怀真也赶紧学着谢南归,道,“多谢师父和若白宗主。”
心中确是惆怅不已,这每天扫地,看书,发呆的美好日子,怕是要一去不复返了。
宋怀真在上路的第一天就开始计算返程的日子了。自己在烟霞观习惯了,对于山下的环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喜爱。现在偏偏让他和一个自己有些讨厌的人出门,实在是更加绝望。谢南归的存在,就好比自己幼时的羞耻,化身为精怪。儿时特殊的记忆总是印象深刻的,这让宋怀真实在是无法放松精神面对谢南归。内心无比慌张,逼迫自己忘却旧事,但是一看见谢南归,就怎么样都无法忘记了。
两个从下山开始,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却不是一前一后,而是并肩而行,各自背着一个小包裹。远远望去,是两个仙门少年一起赶路,配合上郁郁葱葱的树林,是一副标准的恰似少年游的图景。然而往近里看,一个满面平静,一个一脸呆傻,一路走来,安静如鸡,毫无互动,偏偏还要并肩而行,怕是旁人看了都觉得尴尬。
宋怀真想来想去,说道:“我说谢南归啊,我们二人如今也算是一起下山游历的伙伴了,不管曾经有什么成见都该放下了吧。”
谢南归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你六岁还被傅文远喂饭的事我早已忘了,一点都不记得了,真的。”
宋怀真木然,你忘了你不该说出来啊,而且怎么连六岁都记的这么清楚,师兄和师父都未必记得。
宋怀真道,“你若是真的放下成见,能不能告诉我咱们去哪,我自小不认路,只会跟着人走。”
“我们此行是去海虞,我乃是想,打听一桩成年旧事。”
第2章芳菲尽(二)
“什么成年旧事?”宋怀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