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乔南溪又想起早上看到的少年满身红痕,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阿渝,你、还好吗?”阿渝低头盯着脚尖小声说,“没事。”乔南溪招招手,他立马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乖巧的样子让人心疼。“你既知我是女子,便可想到我此后的路必不太平,但我占了你的身子就必然会为你负责,你可愿跟我一起?”“……”这……这叫他怎么回答?她抚上他的眉眼,掠过高挺的鼻梁,冰凉的指腹摩挲着他胭脂色的唇。阿渝一直知道他家陛下是个好人。两人昨晚其实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箭在弦上之时,女人突然倒头昏睡了过去。徒留一脸茫然的阿渝,呆愣愣不知如何是好。阿渝感受着乔南溪指尖的温度,身体不争气地泛起淡淡的粉色,他耳尖热得发烫。他试探着抓住她纤瘦的手指,语无伦次:“阿渝愿意。阿渝怎会不愿,陛下当年踏雪而来救下阿渝的时候。就成了阿渝世界里唯一的光,阿渝愿意为陛下做任何事情,陛下愿意给我一个守在你身边的机会是阿渝的荣幸……”少年嘴里喋喋不休地表明自己的态度,两瓣玫瑰色花瓣不断开合。声音突然停止。阿渝睁着圆溜溜的眸子,望着面前人,眼睛一眨不眨。乔南溪被他真诚充满爱意的眸子盯得不好意思,覆手遮住他的眼睛。阿渝大脑失去了思考,管他有没有到最后一步,殿下愿意负责,他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常年握剑的手指上有薄茧,带起阵阵涟漪。一吻结束。“阿渝是嫌弃她吗?”阿渝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掌心不知何时覆上了陛下的胸口,他羞得活脱脱像只煮熟的虾子。“陛下,我,我……”乔南溪不肯放过他,轻轻一声,“嗯,怎样?”“阿渝满心欢喜,怎么会嫌弃陛下!”他何时说过这种直白的话,低着头眼神闪躲不敢对上乔南溪的眼睛。“我逗你的,看把你给吓得。”乔南溪笑得开心,两手捧起他的脸。少年到今年九月份才满十八岁,乔南溪总觉得她有些禽兽,祸害了她家的小侍卫阿渝,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少年跟在她身边已经五个年头,懂事乖巧,式艺精湛,什么事交给他乔南溪都是放心的。想着便对他多了几分怜惜,下定决心以后好好待他。乔南溪揉揉他的脑袋,低头趴在他肩膀上,一本正经地说,“别怕,这是吃了药才如此,以后不吃的话,它们还会长大的。”“轰”地一声闷雷在阿渝心间响起,烧得他浑身颤栗。这边两人你依我依。那边群臣正费心费力的准备着登基大典。公元690年,三月廿九,是钦天监算出的登基的日子。这日洪亮的钟鼓鸣声打破了皇宫的宁静,上至朝中的宰相将军,下至宫女太监,所有人都在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乔南溪同样也没消停,一大早被阿渝拉起来梳洗装扮,里里外外不知穿了多少件衣裳。还好如今还没入夏,不然她真受不住。城楼上钟鼓响了三下,乔南溪先是去祭拜天地宗祠,随后穿戴冠冕礼服前往宫殿。:女帝(13)等待的大臣们看着身着明黄色龙袍的少年天子缓缓朝他们走来。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冕旒冠上十二旒玉石珠串垂在眼前,随着她的走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的步伐平稳,目光直视前方,龙袍上的九条五爪金龙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眩目的光芒,显得高贵而威严。在大臣们目光的注视下,乔南溪缓缓走向白玉石阶。一步一步拾阶而上,每一步她走的都很稳,最后一脚踏上象征着至高无上的高台,俯视着众臣。乔南溪依旧是一片淡然,似乎没有什么人和事能影响到她。那种镇定自若的气质怎么也看不出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乔南溪站在上位双手接过传国玉金,转身高高举过头顶,接受文武百官的跪拜。接了传国玉玺就算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了。礼官一路跟着她,时不时高声唱和,此时他完成了最后的任务,声音依旧是嘹亮悠扬的语调,“拜~”满宫的人屈膝高呼:“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整齐划一,震破天际。站在高处,乔南溪看着满宫的人“哗啦啦”跪了一地,放眼望去,皆是臣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