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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犹豫(第1页)

白羽组原本囤积的货已经从远仓搬到近仓了,近仓也安排了足够的人把守,想必若山冈田两组的人想y碰y也未必就能如愿。吉原处也已经安排了人,并且君子通知他们,倘若若山冈田打算发难而他们又没有把握的话,就立刻通知吉原疏散客人并关门。白羽组人手有限,她命足够的人分别守好了货仓和吉原,白羽组的赌场就没法有足够人手,但这是经过她的思考决定的方案。要将所有人均分成三拨的话,若山冈田无论对哪处发难她都无法抵抗,但将众多人手分派到货仓的吉原,至少保证了白羽组最危险的两处生意。一处是毒品,白羽组最大的资金来源,同时危险x也极大,决不能被攻入。而吉原和赌场,两者都客多,人流量也大,只可取其一,君子便最终赌了吉原。她做了决定也吩咐了下去,仍然心神不宁,她知道黑道最忌讳把公众人物卷进来,而吉原却也算是个名门权贵出入更频繁的地方,黑道动手必然要忌惮一些,赌场则不同,龙蛇混杂之地,黑道下手真未必会畏首畏尾。

但她在下决定的时候犹豫了。吉原里头卖春的男人nv人不少都是因为父母欠了钱被发卖来这里的,也有因为和黑道结仇被卖掉的,她原本对这些人毫无兴趣,同情和怜悯,统统都没有。但如今她却想到了遥夜,他在进入黑泽组之前也是如浮萍一样,只是幸运在被黑泽买下,送来了白羽家。她知晓自己已经受了影响,她的这点心软需要被掐灭,但她不能。

两者之间她还是选择了吉原,甚至命令危机时关上吉原大门,以此一定程度上保护在吉原中的娼妓们的安全。

她近来发生的改变已经越来越多,她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心中也因此警铃大作,但她偏偏总想起遥夜映着她身影的双眸,她最喜欢的那只鸟儿,乖乖住进了她的囚笼,她便控制不住地想起他,渴望他,一点点让自己身上沾染了不该有的情感。

但她心中仍存希冀,希望这次自己能赌对。她站在主宅院的窗前,本想习惯x地掏出烟盒来取一支烟点上,但刚0出冷冰冰的金属y盒,她却又没了心情,脑袋贴在窗边,短发被风吹得挠着脸颊,有些微痒意,却不及她心中纠葛。

不该选的,本不该选的。不该这样的,本不该这样的。

遇到能影响自己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物,既然她作为家主,都应该立即抹杀。幼年时,她的母亲,也就是上一代家主,永远教导她:“只有你完全不需要男人的时候,男人才会真正迷恋你。”她也照这样做了,一直以来都闲庭信步般进入情ai的世界中,又不拖泥带水、毫无留恋地ch0u身离开,不把任何一个人作为特别的对象,所以她一直都很强,她带领下的白羽组也一直都很繁盛。她在很小的年纪,就被母亲教会了说话做事不露底,永远让人忌惮她三分,唯恐她还有什么没掏出来的最后杀招。她也学会了不暴露自己的喜好,学会了伪装自己的喜好,所以让坊间传闻她喜欢乖巧听话的美人,既能看看哪些人费尽心思想巴结自己,又能清楚哪些人明面讨好其实心怀不轨,如若无趣,便丢进吉原中,她也毫无留恋之意。

她清楚自己膨胀的丑陋yuwang,她想造出个囚笼来关住遥夜,她以为她自己囚禁了遥夜,可这又何尝不是囚禁了她自己。她想着要关住他不让别人伤害的同时,也会让自己变得畏首畏尾、毫无先前的智慧和胆识。

她需要清除遥夜的时候,她看到了他充满虔诚和ai怜的眼神,她就缴械投降了,犹豫意味着败北。

君子深深地靠在床边,任由初秋微凉的风吹拂,她穿得单薄,窗沿很冷,她却像毫无知觉似的,一动不动。她的心头,涌上些不知是不是为了自己的悲哀,却又有些冲破一直以来的藩篱的快慰感,x中仿佛有一只小兽,叫嚣着要破坏这目所能及的一切。

她会变弱。

她压抑下喉头本该叹出的气。

他喜欢美丽的脚,nv人的脚。

他的母亲是艺伎,只是学艺不jg,为了有饭吃只能以se侍人,同吉原娼妇已无多大分别。记忆里头的母亲,美则美矣,眼睛却失了神韵,即使那皮相让人瞧着年轻,那双眼睛却早已老去了。幼小时的他所恐惧的是母亲那双脚。

她为了x1引客人,做出放浪的举止,其中一点就是,她从不穿袜子,总是赤足走在榻榻米上,艺伎和服的下摆露出她的脚尖,那yan红se的蔻丹也时隐时现。而没有客人时,她这双脚,总是狠狠地让他感到痛苦,有时是踢着他的胃部,有时是践踏他的腿——她还舍不得伤了他那张漂亮的脸。

一次次的疼痛,几乎已经让他麻木,于是他逐渐说服自己,接受这份疼痛,接受这双给他痛苦的脚。

然而,试着说服自己接受并没有让痛苦减少,他不知什么时候发现——

如玉脂般纤白的脚,加上盈盈柔弱似无骨的脚踝,就能让他产生冲动和yuwang。

然而拥有罕见洁癖的他,其实长期以来都没有见到过能让自己觉得美丽的脚。有着纤细脚踝的nvx不在少数,然而却有很多nvx是纯属身材过瘦,脚踝和脚都瘦到骨节分明,看着并不让他觉得柔美。天生纤细脚踝的nvx,多半脚上也同样没有多少脂肪,并不能给他珠圆玉润之感。有时或许能瞧见脚生而完美的,可在这个时代,大抵又会因为惯常穿高跟鞋,挤压了脚趾,让那脚畸形了,看上去更加不美。

母亲那双美丽的脚,除了x1引客人、服侍客人、取悦客人,就是用来殴打他、践踏他的,那个nv人,即使是满面怒容,也美得像要燃烧起来一样,他在母亲的脚下痛苦喘气,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清她的脚,让他产生病态的依恋感,仿佛只有被这双脚nve待时,他才是真实的。

母亲后来结交了不正的客人,被强迫用了“药”服侍他,最终她ai上了那“药”。其实就是毒品。但遥夜发现,她即使缠绵病榻、形容枯槁,每日下床的时间几乎就只有x1毒的时候——她毫无疑问,也是美的,一个行将就木的人,像一朵即将枯萎的花。即使是此时,她的脚也依然莹白剔透,饱满如初。

然后他发现了,白羽君子。

她有着同母亲几乎是如出一辙的,美丽的脚,而且也同她一样喜aiyan红se的蔻丹,一抹如血的红se点在脚尖,他每每看到都情不自禁地瞥过去一眼,幻想着她隐在鞋袜之下的雪se足尖。然而,往往他能看见的只有脚踝,更让他情难自已地去回忆她的脚是什么样子。

他后来发现自己已经不满足于她的脚的时候,似乎已经迟了。

遥夜渴望她能用她那双迷人的脚践踏自己、凌nve自己,然而他沉迷进去,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满足于此,他还渴望着她身t的其他部分,渴望她填满自己心中那块y暗的黑洞。他早察觉到白羽君子的控制yu,然而他不觉得厌恶,因为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她暗自希望用牢笼束缚住他的自由,她把他用锁链sisi扣住……然而锁链另一头是她自己的脖颈。他的心是病态的,与其说是他被白羽君子强迫,倒不如说是他一开始就需要她的占有yu,只有被她的疯狂包裹,他才觉得自己是真实存在的活生生的人,他才觉得自己同从前跟母亲生活一样,是被“需要”着的。她以为她囚禁了遥夜,但自己又何尝不是被遥夜所禁锢了呢?还一门心思地觉得痛苦,甚至有了些许内疚的意思,却从没有意识到遥夜巴不得她如此。反反复复,在她面前露出会令她心生怜ai的表情,一举一动都撩拨她内心胀大的yuwang,直到她沦陷……尝过安全感滋味,尝过被需要滋味的遥夜,已经不可能再回头了。他永远也不可能允许白羽君子将他放出笼子,他不仅要白羽君子为他打造一个笼子,还要她成为唯一的看守员,永远为他提供安全感,和那个病态的港湾。

他嘴角隐隐g出笑容,又是安心又是胜券在握般,像是准备好争斗的y险宠物。

白羽组的赌场近来并没有遭遇袭击,当然,吉原和货仓也没有。但短暂的安逸显然不可能就这样让她放心,谁也没法保证若山冈田就不会有动作,也许他们正伺机而发呢。眼下最有效的办法,便是让白羽组同他组结盟,但是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谁不知道若山组和冈田组是关东地区最大的两家?在关东同这两家作对,简直是找si。如今唯一不会与白羽组为敌的,恐怕只有神鸟家。但神鸟组也并不是大家族,惯常要看别的组脸se,如今几乎是自顾不暇的状态,不站队怕是已经有情有义,谁还能要求神鸟组同白羽组结盟?退一万步说,这两家结盟,又哪里能同若山冈田抗衡呢?

白羽几乎是焦躁的。如今敌人在暗,而白羽组在明,出于所谓江湖“道义”,他们还不会对白羽家宅出手,他们的目标只会是白羽组的产业。说得直白一些,对家宅出手,能得到什么?这又不是项羽烧阿房g0ng了,他们即使袭击白羽家宅,最不过放把火,白羽君子肯定会被手下护着离开,又不会被他们伤到,顶多混乱之下伤了几个侍从和美人,又能怎么样呢?到时候指不定还要被人戳着脊梁骨说句“不顾道义”,虽然“道义”这东西确实没用,但若是有这么个名声,终究在道上好办事些,若山冈田两组组长年龄不小,自然不会平白丢了一直以来维护的面子。但袭击白羽家旗下的产业就不一样了,那是实打实能对白羽组造成伤害的,这年头混道上的难道不用吃饭?日本的黑道是合法的,对于一般的黑道手下来说,这就是他们的工作,他们要钱,可也惜命,不是谁都能像白羽家从小培养的侍从那样,能为家主做si士的,一旦白羽家被袭击,人心惶惶,墙倒众人推的“众人”里头,指不定有多少人原来是白羽家的手下呢。

她正吐出一口烟雾,要把手里的烟蒂捻在烟灰缸里时,看见巡介从外面进入了茶室,一时便没有再ch0u烟,问道:“有消息?”

巡介道:“是。关西的伊庭组……希望能同大小姐见一面。”

白羽君子挑眉,催促他继续说。

“是伊庭组的组长伊庭润,目的……似乎是想达成合作。”

白羽君子知道伊庭组,关西地区的第二大黑道家族,但一个关西的家族为什么要跑来关东找白羽组?她猜测是伊庭组想把手伸到关东地区来分一杯羹,但无论如何,只要达成了合作,都是能大大改变目前局面的。伊庭组不会动她,而她也需要在这场对她不利的棋局中加入新的变数,进行洗牌,但尚且还0不清楚伊庭组想要的是什么,她须得见上伊庭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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