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伯说了句“告辞”,起身离开。
自始至终,许观尘都不曾说过一句话。
柴伯走后,他才撩起衣摆:“师父,该换药了。”
玉清子抬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臭小子,把你师父当大夫使唤。”
伤好得确实很快,今日拆下细布来看,已经不是很厉害了。
玉清子一面给他上药,一面道:“你怎么想?”
知道他问的是柴伯的事情,许观尘道:“我想着,事情既然都这样了,他在定国公府待着,整日看着我,也是闹心。城外有庄子,不如送他去庄子上住着吧。”
“他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定国公府。”
“师父。”许观尘正色道,“可我才是小公爷。”
“知道了。”玉清子笑了笑,“小公爷的意思,草民不敢有异议。”
许观尘从师父房里换了药出来,还是让天生神力的飞扬背着,一路飞回了院子里。
他回去时,路过内间庭院,看见一众洒扫使女,许月也拿着扫帚在里边。
许观尘拍了拍正要拐过走廊的飞扬:“往回。”
倒回到内间庭院,仔细一看,果真是她。
许观尘在檐下站定,唤了一声:“月娘。”
许月背对着他,动作一顿,很快就放下扫帚,跑到他面前:“小公爷。”
许观尘皱眉:“不是让他们请裁缝给你裁衣裳么?你在此处做什么?”
“我……”许月低头,“不用新衣裳。活儿从前在家里都做惯了,不做的话,不大习惯。”
许观尘垂眸,见她永远都缠在一起的双手,薄薄的一层手茧,料想她从前在家里,应该是过得不好。
“你是定国公府的三姑娘,不用做这些。”许观尘想了想,“要是闲不下来,就去学学怎么管家。”
“诶?”许月抬头,奇怪地看着他,“姑娘家学管家?”
“姑娘家自然要学管家,以后嫁人……”许观尘忽然起了玩心,悠悠地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其实这么些年来,我撑着定国公府,定国公府已经差不多快空了。我认你做妹妹,其实是为了把你养得漂亮一点儿,然后把你许给别人,定国公府好收彩礼钱,填补亏空。”
见她面色煞白,许观尘又忙道:“你要是不想嫁人,那就学着管家,帮定国公府多攒点钱。”
许月很快就猜到他的意思,认真地点点头:“我会努力学的。”
“嗯。”许观尘抿嘴忍笑,“日后同各家贵女打交道,不能给定国公府丢脸。现在去裁衣裳、看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