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么?
能么……
能……么……
雨中那道纤影带着一抹萧索飞向远处,颤颤地好似一片孤叶,飘摇在渐凉的清风中。
这样的辛酸,就让娘独自品尝吧。孩子啊,怨我吧,继续怨我吧,有时候怨比爱来的更幸福。
而娘,希望你能幸福。
幽幽南风误颜色,冥冥细雨湿落红。
静谧的檐角,夜已深沉。
……
&ldo;噔。&rdo;
&ldo;噔。&rdo;
大理石间回荡着清晰的脚步声,如豆的油灯随着轻响微微颤动。
&ldo;殿下,请。&rdo;
金石相扣,铜锁脆脆打开。天牢里没有一扇窗,让人分辨不出天色时辰。这里虽略微有些霉味,却不似普通牢狱的熏臭,倒是干净的很。
偌大的囚室里放着一张石床,背坐的那人玉冠锦衣,带着浓浓的傲气。
随着脚步的靠近,光晕慢慢扩散开来,地上曳着一道长长的暗影。
&ldo;怎么?不甘心?&rdo;背坐的那人声音颇为得意,&ldo;九弟,我早说了,父王断不会信的。&rdo;
凌彻然幽幽转身,行止优雅得宜。他张着嘴还欲再说,却正对上来人的目光。幽暗的烛火中,那双魔瞳含着笑,透出森冷的味道。
见状,他当下一惊,险险稳住表情。
牢门内外明明是同样光景,却已然分出天地。
火色的袖袍浅浅一扬,凌翼然缓缓迈步,悠闲中透着一丝慵懒,瞳眸深暗好似幽潭。那身红衣狂狷地流动着,生动地似要将这暗室点燃。
&ldo;事到如今你就算不情愿也不行啊。&rdo;凌彻然避开那双魔瞳的注视,自顾自说地着,&ldo;九弟,你错就错在自不量力,别忘了那株红梅在谁的府上。&rdo;
&ldo;哦?&rdo;他轻轻应着,很是漫不经心,红袍轻摆,旋出一个妖冶的弧度。
凌彻然被那双带冷的美目锁着,压抑地快要喘不过气来。
&ldo;七哥当真如此笃定?&rdo;语音轻滑,好似丝绸掠过耳边。
闻言,凌彻然眯眼看向红影身后。不好,竟没有宫中传话的内侍!他面色微僵,毛孔一阵战栗。
远山眉轻轻一挑,唇畔绽出诡异的笑:&ldo;七哥,是在怕么?&rdo;
&ldo;怕?&rdo;凌彻然壮胆似的提高嗓音,&ldo;九弟,你我兄弟一场,有话不妨直说。&rdo;他退回到石床边,警惕地看着。
幽暗的烛火左右笼着,诡魅的光影交织在那袭红袍之上,若不细看还以为这是地府黄泉,眼前这人眉目如画,浑身上下彰显出血腥的妖美。
&ldo;七哥。&rdo;
半晌突然一声,凌彻然猛地回神,这才发现背上早已是冷汗淋漓。
&ldo;弟弟此次来并无他意。&rdo;凌翼然把玩着那股玉扇,俊颜垂着让人看不清表情,只能由着声音判断,他是在笑着,&ldo;听闻七哥这几日口腹不佳,特送来肉炙数串。&rdo;他展开扇面,身后的六幺捧出精致的荷叶瓷碟,打开莲蓬般的碟心,一股诱人的烤肉香带着熏熏然的热度弥漫在空气中。
&ldo;弟弟若没记错,这肉炙七哥可是顶爱的~&rdo;凌翼然放低语调,几乎是在诱哄。
望着金黄色泽的肉条,凌彻然溢出讽笑,当他是三岁稚儿么?这肉必有蹊跷!
&ldo;七哥没猜错,这肉确实不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