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冉轻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她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以往,她萧冉的名声在外本就不好,传言一传十,十传百,早已将她塑造成了一个蠢笨如猪的草包废柴。
这些世家贵女们不过是未曾见过她的真容,今日一见,或许会因她的柔弱姿态而生出几分同情。但只要一听到“将军府”三字,那些刚刚萌生的同情便会如烟云般消散殆尽。
罢了,她又不是没料到,也没什么好值得难过的。
如今,对付何婉才是正事。
萧冉平复了下心情,整理好思绪,才缓步朝何氏那边走去。
她步履轻盈,姿态从容,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她入座后,轻声唤了一声“姨娘”,语气恭敬而温和。
然而,何氏却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高傲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倒是何婉,乖巧地喊了一声:
“姐姐来了。”
她语气温柔,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仿佛方才的争执从未存在过。
她顿了顿,又轻声解释道:“母亲不过在气头上,姐姐不要见怪。”
萧冉闻言,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淡然:
“妹妹言重了,冉儿怎会怪姨娘呢?只是方才之事,确实是冉儿心急了些,还望姨娘和妹妹莫要放在心上。”
她的语气温和得体,既没有咄咄逼人,也没有显得卑微,反倒让何婉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何氏依旧冷着脸,没有回应,只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仿佛对萧冉的话充耳不闻。
萧冉没放心上,她的目光穿过人群,静静地落在殿上那金碧辉煌的龙椅上。
仿佛透过那冰冷的龙椅,看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幕。
曾经,景阳帝便是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下旨抄了晏王的家,定了她父亲的罪。
那一日,朝堂之上鸦雀无声,只有帝王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字字如刀,斩断了萧家所有的荣光与希望。
君王一言,便是天命。
从此,何婉成了高高在上的郡主,享受着无尽的尊荣与宠爱。
而她,萧冉,却从云端跌落,沦为了街边人人唾弃的弃子。
萧冉的指尖微微收紧,指甲几乎嵌入手心,但她脸上依旧保持着淡然的神情。
那些过往的屈辱与痛苦,早已被她深埋在心底,化作了一股无形的力量,支撑着她走到今天。
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也不能退缩。
何婉那时的风光,不过是建立在萧家的废墟之上。
而她,萧冉,绝不会让这些再次发生,她要让何婉知道——
种什么因,就该得什么果!
她的目光从龙椅上收回,轻轻垂下眼帘,掩去了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冷意。
再抬头时,她的脸上已恢复了那副温婉柔顺的模样,仿佛方才的锋芒从未存在过。
何氏正与旁人谈笑风生,丝毫没有注意到萧冉的目光。
只是好巧不巧,与何氏谈笑的那人,正好看到了萧冉眼里的锋芒。
她向何氏打趣道:
“坐您身边的是萧府的二姑娘吧?当真是恬静可爱……那边那位是萧大姑娘吧?”
“怎么看着有些不好招惹的模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