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退时有序,不像是追打那位不知礼数的客人,反而是在送别一般。
来时毫无章法闯进的判若两人。
玉岑推着木渊跟上裘名古,众人的目光随他们移走,木炀没工夫去在意木渊的掌控。
他更担心的事情是裘名古要说的,若是真的将往事现于今时,应该用什么样的言语去掩藏不该让木渊知晓秘事。
木渊本就是正直无私的性子,如今对剑庄的大小事话语权不小,若是真要知道了,保不齐会行什么不利之事。
他望着隐没微光暗夜的身影,心中燃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自己下不了手,又无力改变危险降临的感觉,真是……不想有骨肉相残的局面发生啊。
两全其美的结果?不,没有,必须有妥协的一方,可那是夷阳唯一的少主人,还是舍不得啊。
在月钩剑庄外,慕扇秋对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长者,他是真被震住了,消失了十年,就这样突然回来了。
此人便是月仞送出来的那位慕老门主,眼前夜风中的俊俏小子,是十年未见的小徒弟。
他想了无数个他的场景,他或许会说,小子都这么俊秀了,真像你师父我。
或许会在切磋一番,小子真有长进,可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如今真见着了,除了愧对这些年的撒手不管,更多的还有感慨,“扇秋,十年来墓惊门的重担,都压在你一人身上,师父心里一直觉得对不住你。”
“师父言重,这是扇秋本职所在。”慕扇秋被山下的景色吸引,未曾偏向身后的那人半分。
山下的景其实黑乎乎一片,辨认不出是何物。
他的脸上沉静非常,丝毫没有在意他的举动,手心却是拽紧袖口,不知是在紧张,还是夜风吹着太凉。
“唉。”慕石云长长地叹了气,慕扇秋一人在腥风血雨的江湖危境求生。
这般地步成长的孩子,彼此又分别了十年之久,能够见他这一面已经知足,可心里还是有落差。
“师父何故叹气,我带领的墓惊门,您不满意吗?”
慕扇秋在用激烈的语言,让他知道,名利对于一个人很重要的时候,师父会怎么想?
“并非如此,我在你这般年纪,还是靠着师父的小子,但是扇秋已经能够让墓惊门在江湖上有前段的实力,师父以你为荣,只是……”
“只是什么?”
“十年前与月仞的定下了剑决,就在剑派大会那日,我败了下风,适时有过约定,赢下那一方可以提一个要求。”
“那么月庄主给师父什么难题了。”
“退隐,扇秋,师父这么行事,你有何看法?”
慕石云说了重点,“让墓惊门退出江湖这件事。”
慕扇秋并没有明说,“十年前师父走得潇洒不已,去追自己的名与利,扇秋也想做这样一个人。”
见他有自己的抉择,有些欣慰,“你真的变了很多。”
“十年,能变的都变了。”
“你在怪为师?”
“没有的事。”
“等天明之后,我们就离开月钩剑庄,我想回去处理一些事。”
慕扇秋始终没有正视他,只回了一句,“是。”
慕石云对慕扇秋说了一句,“你和叶面的关系还是不要太近。”
慕扇秋等到他没了身影,冷笑一声离开了。
翌朝
段长韶一睁眼,灵蛇的艳容就入了眼,吓得从床上蹦起来,“你怎会在此?”
“你忘了,我可是全权负责你的所有事务,这么好心叫你起床,你怎么不太领情?”
段长韶看了窗外月明星稀的夜空,“可天还没亮。”
“北方不比江南。”自然没那么早见到太阳,“就快天亮了,膳房该用的东西还未备齐全,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