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凌厉,属于公主的气势外放,身为女子,她很清楚苏闲不会希望失忆时与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发生过什么,那样的感觉很不爽,甚至让人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莹儿,你不明白,她的情况有些复杂,不足为外人道。”纳兰醉叹口气,望向苏闲的目光愈发晦暗,隐含无奈。
“大哥,她的情况如何我不清楚,但我身为女子,懂得女子的心思,你若不想两个人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最好想清楚自己的心思再行动!”
“唔……”她陡然加重音调,苏闲被吵醒,睁开惺松的睡眼,呆呆地盯着二人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莹儿脸色这么难看?”
一脸呆像的苏闲简直要萌化了纳兰莹的心,她凑过去搂着苏闲的胳膊,笑嘻嘻道:“大嫂,我的脸色哪里难看了,都怪大哥不让我来找你玩,我的自由被限制得死死的,心里不痛快而已。”
苏闲仰头,凤眸水光朦胧,声音如清冽的山泉,劝道:“夫君,你可以稍微放宽对莹儿的管束,她还小,正是爱玩的年纪,不可太过严厉。”
“……”纳兰莹无语凝噎,照年龄来说,自己似乎比她要大一岁。
纳兰醉强忍着笑意,俯首贴着苏闲的面颊,轻声道:“嗯,就依你所言。”
她低下头,手掌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凤眸是柔和的笑意,属于一位母亲独有的温柔,“夫君,等孩子出生,要给他取个什么名字才好呢?”
“现在想名字为时尚早,等孩子出生后再想也不晚。”他毕竟不是孩子的父亲,没有资格取名,莹儿说的话有理,等孩子成功降生,他想清楚自己的心意,若仍旧仅是单纯的喜欢,便送苏闲回到其余几位男子身边,若他爱她,似乎更不能独自拥有她。
“也对,夫君,我好困。”浓浓的倦意袭来,眼皮变得沉重,苏闲螓首靠在男子胸前,即刻睡去。
纳兰莹还未来得及和她说几句话,不由懊恼道:“大哥,都怪你!我原本是想找她同去看画呢,你一插言,白耽误许多时间。不过孕妇都是如此嗜睡么?她每日除了吃就是睡,好像彘儿一样,犯迷糊的样子很可爱,什么时候我能和她一起睡就好了。”
“你该多了解这些东西才是,毕竟日后你是要嫁人生子的。嬷嬷说不同人怀胎期间反应不同,她属于极度嗜睡的,身边一刻都离不开人,用膳,走路,甚至是如厕的时候,皆需有人在旁看顾,免得发生意外。”男子把她打横抱起,向书房走去。
“大哥,你不会是要带她去书房吧!为何不送她回房休息?”
“我这几日一直陪着她,积累的公务还未处理,且书房的软榻足够宽,她在那一睁眼便可以看到我,免得她醒来后再来寻我,发生意外岂非得不偿失。”纳兰醉步伐稳健,有力的双臂支撑着苏闲的体重,身上的狂霸之气化为绕指柔情。
“处理公务太没意思,我还是去找文渊吧,他最近似乎在查阅能够治疗失忆的方子,我正好去帮他。”纳兰莹语嫣不明,转身离开。
进入书房,将苏闲轻轻放平,脱下穿着的外衫为她盖上,手掌抚摸女子柔顺的发丝,素来内敛的眸子流露出浅浅不舍,如此平静好似寻常夫妻的日子,温情满满,如果她离开了,自己会舍不得吧。
苏闲,到底该拿你如何是好?
彼此每日都呆在一起,其实不仅是她对他依赖着,潜移默化中他亦习惯她的存在,若是看不到她的身影,心中会隐约难安,必须确定她到底在何处,在做什么,方可安心。
也许他该逐渐远离她,至少在泥足深陷前,给自己个缓冲的阶段。
纳兰醉这样的男子,面对感情,始终保有一份理性,在爱未深沉时,理性永远占据上峰。
……
苏闲身边的诸多事宜逐渐交由丫鬟接手,纳兰醉出现在她身边的次数日益减少,晚上则以她身子沉重,两个人睡不方便为由,不再出现在她的房间,甚至在月中毒发时,陪伴在侧的也只有纳兰莹和文渊。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苏闲的肚子愈发鼓胀,她大多时间呆在屋中看书,往往看着看着便睡去,醒来后再接着看,日子单调而乏味。
她想去找纳兰醉,每次都被侍卫拦在书房外,以忙碌为由制止她的靠近,偶尔在花园中看到他,欲上前打个招呼,他却好似没有注意到她,谈笑风生地与旁人离去。
即便失忆了,苏闲骨子里仍旧是高傲的,她以为纳兰醉是她的夫君,所以她视他为家人,亲近他,关心他,却唯独没有意识到是否喜欢他。如今察觉男子对自己的亲近与关心表现出抗拒,那她便决不允许自己继续热着脸往上贴!
曾经听纳兰莹提起过,她似乎与无钱门的穷白公子交情匪浅,而穷白公子医术绝伦,若是她无依无靠了,应该可以借助穷白公子的力量,重新寻回自己的记忆,她始终相信,女人当自强,依靠男人是永远不行的!
苏闲向来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性子,是以她在清醒时提笔落墨,直到写满整页纸,将信笺折好放入信封内,开口唤丫鬟进屋。